“冰倩姐姐，”沈梔梔嘆氣：“我最怕欠人了，若是欠錢還好，我心安理得攢錢還就是，可......”

欠了裴沅禎這麼大個人，如何能心安理得回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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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奚白璋從軍營趕回來幫裴沅禎診脈。

他面上促狹得很，邊診脈邊打趣裴沅禎：“裴大人這病是想好還是不想好哇？”

裴沅禎涼涼掀眼。

奚白璋慢悠悠道：“若是想好，我這有盡快好的法子，若是不想好，我這有慢慢好的法子。”

這時，沈梔梔端藥來到門口。

裴沅禎瞥了眼正在門外細心囑咐小廝的沈梔梔，語氣不善問：“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什麼？”奚白璋都懶得理他：“我們當大夫的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病患，不把自己當回事，也不把醫囑當回事。你還看什麼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

“......”

裴沅禎面無表。

奚白璋此前還以為裴沅禎的劍傷是刺客所傷，結果今日從軍營回來時聽說是裴沅禎故意的，他頓時氣不打一來。

他不齒道：“你想挽留人家就直說，堂堂裴首輔居然耍這種謀，我都替你臉紅。”

“......”

“也是那丫頭傻，可勁兒地被你忽悠，還任勞任怨使喚，若換作......”

“大人，該喝藥了。”沈梔梔進來。

奚白璋張口，后頭的話滾在舌尖，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他索收起藥箱，十分鄙視地看了眼裴沅禎，走人了。

“哎？”沈梔梔喊住他：“奚神醫，大人的病怎麼樣了？”

“病膏肓，時日無多，小丫頭你看著辦吧。”

沈梔梔愣愣地目送奚神醫出門，又愣愣地轉頭看向裴沅禎。

“大人，奚神醫說的......是真的？”

裴沅禎迎上視線，平靜而緩慢地“嗯”了聲。

第85章

“大人！”

沈梔梔心里泛起一陣酸, 著裴沅禎，眼眶也慢慢紅起來。

“不是說傷口不嚴重嗎？不是說只要養到元宵就可以了嗎？怎麼會......”

裴沅禎緩慢抬手，扶額。

“難道是因為大人多日生病, 舊疾加新傷, 所以惡化了？”

裴沅禎額：“......興許是。”

“奚神醫也沒辦法？他可是神醫啊。”

“......也不是全都能治。”

聽到這，沈梔梔哭起來。

“怎麼辦？”哽咽道：“我這下真是一輩子也還不完了。”

裴沅禎抬眼：“還不完什麼？”

沈梔梔說：“我對不起大人，要不是大人為了救我, 也不至于傷這樣？”

“大人是好，還有好些事要做呢。如果你死了, 我就是這天下的罪人了。我......我拿什麼彌補啊我。”

默了默, 裴沅禎道：“你別難過，我即便死也不關......”

“怎麼能不難過？”

他總是說這種讓自責的話，沈梔梔很氣：“我只是個婢，你的命跟我不一樣, 死一百個沈梔梔都換不回來。”

裴沅禎詫異：“你是這麼想的？”

沈梔梔淚眼汪汪點頭。

“過來。”裴沅禎招手。

“做什麼？”

“過來。”裴沅禎繼續招手。

沈梔梔悲傷地挪過去，裴沅禎臉也不躲了。

“沈梔梔，”裴沅禎指腹輕地揩去眼角的淚：“你認為我們的命不一樣，但我不這麼想。”

他認真進的眼睛：“聽說你被人擄走時, 我想的不是其他，而是無論用什麼手段都要尋你回來。”

“當看見那人拿刀架在你脖頸上時，我想的也不是其他, 而是不論如何我也要讓你活著。”

“在我眼里, 我們的命一樣。”

沈梔梔愣怔。

裴沅禎笑了笑：“想必你聽說過我的世, 我不是什麼貴人, 一出生我只是個見不得......”

裴沅禎的話沒能說下去。

因為, 沈梔梔突然捂住了他的。

裴沅禎訝異，深邃的眸子閃過一驚喜。

“你別說了, ”沈梔梔心疼：“你這麼說，我更難過了。”

“你快要死了。”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在你死之前我盡量對你好吧。”

干眼淚：“大人，你有什麼愿？若是我能幫你實現我一定努力。”

“真的？”

“嗯。”沈梔梔點頭。

裴沅禎靜默睇：“其實我想要什麼你知道。”

沈梔梔躲開他的視線，臉頰漸漸紅起來。

當然知道。

可以前不能答應他，現在更不能答應了。

“你都快死了怎麼還想這個？”

“......”

裴沅禎頓了頓：“也不是很快，或許還能活久點。”

“那也不行。”沈梔梔低頭：“你換一個吧。”

裴沅禎悶了會，問：“你是不是還想嫁給陳良煥？”

“嗯？”

他突然問這事，沈梔梔莫名其妙，還有點難為。

“那是我很久以前的想法了。”說。

裴沅禎眼睛一亮：“那現在呢？”

“現在......我沒所謂的。當然，若是阿煥哥不嫌棄，我覺得嫁給他也不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