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完方子,狐疑看向沈梔梔:“你是?”
沈梔梔:“我是......”
“哦,瞧我糊涂了,大半夜杵在屋子里定是尊夫人。”
“......”
“夫人, ”大夫說:“你夫君病得不輕,趕給他抓藥去吧。按上頭寫的,一天服兩次......”
“大夫, 我不是......”
大夫不理會:“三碗水熬一碗, 要趁熱喝, 喝完若是發汗, 要記得及時換中不能再涼。看你也不像不經事的, 怎麼這麼心大意?自己夫君病這樣你也不心疼?”
“大夫,我真不是......”
“好了, 就按這方子先服用三天。這次養好了可不能再折騰,不然容易落下病。”
大夫絮絮叨叨說完,挎起藥箱就出門。邊走邊搖頭:“現在的小夫妻們是越發不會過日子了。”
“......”
沈梔梔表無奈。
郝侍衛眼觀鼻鼻觀心。過了會,說:“沈姑娘,屬下派人去抓藥,還請沈姑娘先照顧大人。”
“好。”沈梔梔點頭。
等他們都出門了,深呼吸口氣。
然而這口氣才吸到一半,轉頭就見裴沅禎睜著眼看。
他眉眼平靜,角笑意淺淺。
“那個......”沈梔梔不自在:“郝侍衛去抓藥了,大人稍等。”
“嗯。”
片刻,沈梔梔說:“奴婢想解釋來著,他不聽,一直說不停。”
“解釋什麼?”
“解釋......”
沈梔梔啞然。是啊,干嘛要解釋,只是個平常的誤會而已,倒顯得在意似的。
“也沒什麼。”問:“大人不睡了嗎?”
“睡不著。”
“為何?”
裴沅禎沒說話。
他坐起。
“哎......”沈梔梔趕迎上去:“大人要做什麼?”
“幫我研墨,我得盡快寫一封信。”
.
沈梔梔照顧了一宿,次日天亮才回屋睡覺。
等醒來,已經過了午時。
見大家都在收拾東西,不解問:“這是要去哪里?”
阿檀抱著的進來:“姐姐,大人說要啟程回荊城了。”
“回荊城?可他的病還沒好怎麼回去?”
沈梔梔洗了把臉,去裴沅禎的屋子,在門口遇到郝侍衛。
指了指門,問:“郝大哥,大人在里頭做什麼?”
郝侍衛搖頭:“屬下不知。”
“大人喝過藥了?”
“已經喝了。”
“他早上幾時醒的?還發熱嗎?對了,我聽說要啟程......”
這時,里頭突然出聲:“進來。”
沈梔梔停下,推門進去。
裴沅禎坐在桌邊,手里拿著邸報正在看。
他抬眼瞥了瞥沈梔梔,繼續看邸報:“你有哪些想問的,只管問我。”
沈梔梔原本有一肚子想問,這會兒卻突然問不出來了。
只道:“我聽阿檀說大人要啟程回荊城,可大人病還沒好呢。”
裴沅禎說:“你不是想快點回京?”
沈梔梔眨了下眼睛,又聽裴沅禎道:“我們先回荊城,過兩日就回京。”
“為何要過兩日?”
裴沅禎放下東西,靜默睇:“不日便是年節,若現在回京,你恐怕得在路上過年了。”
“哦,”沈梔梔躲開他的目:“可大人的子還沒好。”
“無礙,屆時在路上休養。”
“過來。”須臾,他招手。
沈梔梔防備:“做什麼?”
裴沅禎沒好氣:“我還能做什麼?過來研墨!”
“......哦。”
.
當天下午,一行人離開了蘿縣。因裴沅禎生病不宜走水路,便選擇陸路乘馬車。
從蘿縣去荊城一天就能到,但裴沅禎慢慢吞吞一點也不急。
按他的說法是利于養病,而且,回到荊城便能過除夕不用再等。
沈梔梔撇撇,但也不反駁。
只不過,得一天到晚與裴沅禎待在馬車里,大眼瞪小眼。
裴沅禎發熱斷斷續續,上午見好了,下午突然又熱起來。整個人滾燙,像從開水里撈出來般。
但裴沅禎這人意志力異于常人,即便渾滾燙也眉頭不皺半分,依舊看邸報理庶務。
若不是他重的呼吸以及微紅的面頰,恐怕看不出來已經生病了。
沈梔梔佩服的同時,也有些心疼。
他上有許多責任,不是他想停就能停的。比如岱梁的百姓,又比如整個大曌的百姓。
想到此,沈梔梔也不埋怨了,盡心盡責地照顧他。
旁邊放著個爐子,爐上煨著壺水,既可以飲用也可用來給他敷額頭。
沈梔梔時不時要給他一額頭,以此降溫。過了會,等帕子冷了,就倒些熱水上去,如此反復。
裴沅禎一臉,倒是把沈梔梔累得不輕。
沒多久,馬車停下來,郝侍衛在外頭道:“沈姑娘,大人的藥煎好了。”
裴沅禎聽了,眉頭蹙了蹙。
沈梔梔當沒瞧見,不急不緩地從郝侍衛的手里接過藥盅,然后取了只碗將藥倒出來。
“大人,”捧到他面前:“該喝藥了。”
“嗯。”裴沅禎視線落在一封信上,劍眉微凝,看著像正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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