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禎看了看外頭,夜深沉。熬了半宿正回去歇息,侍衛領著隼鷹過來。
“大人,有消息。”
裴沅禎轉,從隼鷹上取下竹筒,將里頭的字條取出來。
下一刻,他急聲吩咐:“立即帶人攔住南下船只。”
.
沈梔梔跟阿檀裹一床被褥挨著打盹,也不敢睡,時不時睜眼瞧一瞧外頭天。
據老婆婆說,船天不亮就會停下補給,所以不敢掉以輕心,生怕錯過停船的時間。
這麼半睡半醒熬了許久。
船總算停下來,只不過不是補給,而是發生了事。
外頭有人問:“怎麼回事?又有府查?”
“他們查什麼?”
“聽說在查船上的貨,一艘一艘查得仔細。四爺,咱們該怎麼辦?”
“怎麼辦?估計是沖我們來的。”
陳四爺想了想,吩咐:“快去,給箱子做記號,然后扔進水中。”
“扔水中?”
“沒別的法子了,所幸這些貨不怕遇水,只要能應付完這些兵,回頭再派人來撈。快去!”
“是。”
沈梔梔在里頭聽了會,盡管心下張,但也知道此時是逃出去的最佳時機,不然可就沒機會了。
很快,那些人進來搬貨,有人看見們蹲在角落也沒管。
也不知箱子里裝的什麼,兩個壯漢抬得十分吃力。
沈梔梔拉阿檀起,趁這些人忙著搬貨,帶阿檀悄悄出去。
卻不想,才出門就見走進來的陳四爺。
“做什麼?”他看見阿檀,沉聲道:“老實點,不許跑。”
阿檀瑟,不敢說話。
陳四爺往里走了兩步,又退回來,視線狐疑地落在沈梔梔上:“你是何人?”
“我......”沈梔梔說:“我是燒火的。”
“燒火的?”
陳四爺明顯不信,他走近打量,倏地抬手扯開沈梔梔頭上的布。
當看清的模樣時,驟然一驚:“是你?”
沈梔梔比他更驚:“是我,你認得我?”
陳四爺瞇眼:“那天在賭場跟著方爺的人,就是你。你怎麼在這?”
想到什麼?他大駭:“方爺已經知道了?”
方爺?
知道什麼?
沈梔梔懵。
有人走過來問:“四爺,這的是何人?”
陳四爺說:“是方爺的人,之前我在賭莊看見跟在方爺邊。”
“......”
沈梔梔見他這麼怕方爺,頓時有了底氣,直腰桿:“既然你知道了,還不快快放我們離開?”
陳四爺猶豫。
“四爺,不能放。”另一人說:“方爺要是知道咱們綁走他的人,豈會放過我們?”
“你有什麼主意?”
那人給了個眼神,低聲道:“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陳四心頭一凜,額邊青筋突突跳,緩緩看向沈梔梔。
沈梔梔被他看得心里發憷,也不知那人口中的“一不做二不休”是不是想的那個意思。
咽了咽嚨,盡量使自己鎮定下來。
“四爺,你不能殺我。”說:“我其實不是方爺的人。”
陳四爺愣了愣:“你不是方爺的人?那是誰的人?”
“說出來你別嚇著。”
沈梔梔絞盡腦,暗自祈禱裴沅禎的名號能有用。
說:“你恐怕不知,那日方爺邊的人不是旁人,而是京城來的首輔大人裴沅禎。”
“裴沅禎?”
“對,他喬裝在方爺邊查案,想必此事你們聽說過。”
陳四爺盯著,琢磨話中真假。
沈梔梔繼續道:“你更應該聽過裴大人邊有個得寵的婢。”
陳四爺的額頭跳得更厲害了:“所以......你是......”
“沒錯!我其實是裴沅禎的人!”
黑暗中,裴沅禎剛踏上這艘船,就聽到這麼句話。
他腳步一頓。
那廂,沈梔梔為了加大籌碼,又說道:“而且,我肚子里還懷了裴沅禎的骨。你今日若是敢手,那便是謀殺朝廷命的脈。四爺,你可得想清楚了。”
裴沅禎:“......”
第79章
郝侍衛隨后跟上來, 正說話,就被裴沅禎攔住。
他不明所以。
那邊,沈梔梔見陳四爺遲疑, 暗想自己的話應該是唬住他了。
陳四爺心里確實震驚。
裴沅禎喬裝來荊城查案的事不是, 自從勝爺被抓,這些事就像風一樣吹過大街小巷,所有關于裴沅禎的消息, 包括他邊的婢如何得寵、又如何貌都聽了滿滿一耳朵。
他再次打量眼前的子......
一布麻,滿油漬, 臉上也不知蹭了什麼臟污東西, 完全辨不清姿。
“你口說無憑,”陳四爺道:“你要真是裴大人的人,怎麼會在這?”
“我來找阿檀,阿檀那天是裴大人讓方爺救下的。”
陳四爺心下信了幾分, 但隨即又問:“那你為何穿這樣?你看著分明像逃難的,莫不是想糊弄我?”
沈梔梔停下,也不知該如何解釋,總不能說是為了掩人耳目吧?
可堂堂裴沅禎的人, 要掩什麼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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