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勝爺這婚宴還辦不辦?我們可是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來捧場,到底是什麼況你總得讓我們明白吧?”
方冀冷笑:“許知州,你這是在咒勝爺婚事不吉利?”
“我哪里是這個意思?我從州府連夜趕來自然是為恭賀勝爺新喜。可你也清楚,眼下岱梁不太平,裴首輔還在州府坐著呢,勝爺這個時候辦婚宴,不是強人所難嗎?”
“確實,這些年我們給勝爺辦了多事?可這個時候他不知保護我們便罷了,居然還大肆娶親,他就不怕里翻船?”
方冀怒斥:“你們這些人膽小如鼠!”
“我們膽小?如今勝爺跟我們在同一條船上。方冀,你若是不把事解釋清楚,要死大家一起死。”
整個別莊的護衛都出了,如此大陣仗,居然還騙他們是抓小賊,什麼小賊需要這麼興師眾?
今夜明顯非比尋常,可恨勝爺竟然還將他們扣著不讓走,連眷也不許相見。
許知州是這份最高的人,他站起:“我夫人呢,快去將我夫人領來,這喜酒不吃也罷。”
“許大人安毋躁!”
這時,護衛們齊齊散開,一人從門外大步進來。
他長臉方正,眼眸炯炯,形魁梧高大。只這麼往大廳中央一站,倒是有幾分震懾。
此人便是勝爺,他氣定神閑道:“各位不必驚慌,別莊確實混進了幾個賊,卻不是因別的事,而是盜走了我最珍視的蠟佛。”
“真只是為盜蠟佛而來?”
“自然。”勝爺說:“今乃裴某人大喜,婚宴照舊進行,各位稍作歇息,宴席即刻開始。”
說完,他揮手,示意繼續奏樂。
很快,廳響起喜慶的樂聲。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狐疑地下焦躁緒各自坐回去。
正在此時,一個護衛匆匆跑進來:“勝爺,外頭來了一伙人說恭賀勝爺新婚。”
勝爺沉臉:“哪個沒眼的,現在才來。”
“裴勝!”
大門,人未至,先聞聲。
隨即,一行人恣意闖。
眾人驚訝轉頭看去,奏樂也漸漸停下來。
勝爺眼皮一跳,當看清走在前頭那人時,瞳孔猛地一。
“是你——”
裴沅禎負手走進來,懶懶道:“怎麼,不歡迎?”
許知州等人是見過裴沅禎的,他面容惶恐驚詫。使勁了眼睛,確定就是裴沅禎時,嚇得頓時跪下來。
“裴、裴首輔!”
這一聲裴首輔猶如水滴進油鍋,令大廳頓時炸開。其他人見許知州跪下,也紛紛驚駭地跪下去。
勝爺四下看了看,又不敢置信地看向裴沅禎。
“裴勝!”裴沅禎問:“不認得我了?”
若不是幾日前來打探,裴沅禎竟不知荊城勝爺原來就是他裴家族人。還是個名不見經傳、卻在京城千里之外作威作福之人。
他眸清冷,燭火下那張臉分明平靜無波,卻莫名令人膽寒。
裴勝渾僵住,臉上不自覺地抖。心下飛快合計了會,才緩緩作。
正要行禮時,一人從院外飛而。
他冷嗤:“想不到堂堂荊城勝爺聽了個裴沅禎的名字就嚇破了膽。”
裴勝跪到一半又頓住:“不是你說裴沅禎他已經......”
謝芩飛快打斷他:“沒錯,我說裴沅禎人已經在州府,又豈會出現在荊城?區區一個假扮的狂徒就將各位騙住了?”
“謝芩你好大的能耐。”裴沅瑾站在裴沅禎一旁:“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鹿為馬意圖為何?”
“我倒要問你們假扮裴沅禎裴大人意圖為何?”謝芩轉,對眾人道:“我是謝芩,乃裴公義子,從小在裴家長大又豈會認不出裴沅禎?”
他指著裴沅禎:“這人就是假冒的!”
“許大人,”他視線在廳掃了一圈,落在許知州上,徑直問:“你才從州府趕來,你來說說,你是不是親眼見到裴大人還有他的寵婢同在州府?”
許知州狐疑抬臉,一時弄不清到底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畢竟裴沅禎此前分明在巡視邊境,卻突然出現在荷縣。而如今他人在州府,突然出現在荊城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清楚,無論真假,謝芩今日就是想讓裴沅禎死在這里。
他心驚跳,卻不得不承認這個法子是最好的法子。眼下大家都已經暴,裴沅禎能查到這里,說明他們離死期不遠了。與其束手就擒,倒不如拼死一搏。
大不了,魚死網破。
兩相權衡,他立馬道:“對對對,我親眼看見首輔大人在州府,前幾日我還跟裴首輔一同吃過酒,他又怎麼會出現在這?這個一定是假的!”
其他人聽他這麼一說,皆松了口氣。
有人高聲喊:“殺了他!殺了他!”
裴沅禎冷冷掃了眼在場眾人,不不慢地笑了笑,對裴勝道:“謝芩好計謀,你可要作考慮?”
“勝爺,”謝芩從旁慫恿:“你還猶豫什麼?這是假的裴沅禎。”
裴勝脊背冷汗涔涔,心下猶豫不決。
謝芩走過去在他耳邊小聲道:“此前不是你說即便是真的,也會讓他有來無回嗎?怎麼?這會兒怕了?”
“他......”
裴勝瞳孔放大,無聲詢問:果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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