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沅禎眸子幽幽,不想解釋。
“愣著做什麼,過來。”
“哦。”
沈梔梔忙走過去搭把手。紗布上洇了些鮮紅的出來,蹙眉:“是不是傷口又裂開了?”
“嗯。”
“我看看。”
“嗯。”
“你坐下來,這麼站著我夠不著。”沈梔梔拉他去旁邊的椅子坐下,裴沅禎也乖乖跟過去。
沈梔梔問:“你昨晚是不是去跟人打架了?怎麼好端端的傷口又裂開了?”
這語氣有些像長輩斥責小孩在外頭不聽話似的,剛端水進來的小廝聽到了,差點踉蹌。
沈姑娘真是越發有“夫人”的威嚴了,而他們首輔大人,卻無半點惱意,還老老實實答:“嗯,昨晚遇到了點麻煩。”
說完,裴沅禎冷冷瞥了眼小廝。
小廝嚇得手抖,放下盆就躬出門。
沈梔梔用帕子擰了把熱水,仔細幫他。又問:“你昨晚去哪了?怎麼一夜都沒回?”
“去探勝爺。”
“啊?”沈梔梔好奇:“那......探到了嗎?是不是長得很兇?”
裴沅禎勾,沒說話。
他昨夜得知勝爺回荊城,便親自去探了探。卻不想得知勝爺回荊城的人還頗多,夜闖別莊的不止他一個,回來的時候遇上了個武功高強的。
兩人短暫地手了幾招,各自估量對方不好纏、且不宜驚勝爺,便默契地罷手了。
只是,裴沅禎不小心牽了右邊肩膀的傷口,裂了點。原本想去青樓找裴沅瑾簡單理,正好跟他談勝爺的況。但想了想,還是先回別院。
沈梔梔繼續道:“你下次得注意些,再這麼裂開,傷口反反復復會留疤的,若是留疤那就丑了。”
這話也不知到了裴沅禎什麼地方,他居然很重視:“丑?”
“對啊,”沈梔梔說:“你想想,大夏天下河洗澡,旁人膀子都好看,就你留疤可不是很丑?”
裴沅禎點頭:“知道了,我會注意。”
包扎好傷口后,裴沅禎又換了干凈裳,準備再次出門。
沈梔梔問:“你不歇息嗎?昨夜一宿都沒睡呢。”
裴沅禎停下,作溫地了的臉。
“別擔心,我不累。”
“......哦。”
沈梔梔表麻木。
.
臘月初三,大吉日,整個荊城陷一片熱鬧中。
這天,是勝爺娶繼妻之日。據說勝爺十分寵這位繼妻,親的排場盛大無比。
荊城大街小巷都在議論聘禮可以繞三條街,撒的喜錢可以堆山。勝爺婚宴的座上賓全部著金閃閃,宴席上吃的都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山珍海味。
沈梔梔在別院也聽了一耳朵,對裴沅禎道:“這個勝爺可真有錢。”
裴沅禎正在看書,意味不明地睇了一眼:“你羨慕?”
沈梔梔點頭。
這麼多錢啊,當然羨慕。
卻不想裴沅禎理解岔了,溫聲道:“不必羨慕,你以后也會有。”
沈梔梔不懂:“有什麼?”
裴沅禎只是神含笑,不再解釋。
沈梔梔也懶得追問,兀自坐一旁看自己的話本子。
也不知是不是這的習俗,勝爺的婚宴設在傍晚。沈梔梔和裴沅禎拾掇好等了一整天,直到天快黑了,才有人來請。
過來請的人,既意外也不意外。
竟是多日不見的方冀。
按理說,他今日嫁妹妹,作為舅兄理應很忙才對。可他一嶄新的袍站在門口,見兩人出門,面上依舊如往常那般熱。
“肖大哥,嫂嫂,實在抱歉。”他說:“最近忙著莊羅舍妹婚宴未能好生接待二位。”
裴沅禎還禮,仿佛當街殺勝爺的人這事也沒發生過,神從容閑適:“方兄弟客氣,我與子承蒙方兄弟照顧,在荊城過得很好。”
兩人也不再多說。
方冀:“請。”
裴沅禎:“請。”
沈梔梔跟著裴沅禎上了馬車。大約過了兩刻鐘,馬車在城門口又停下來。
外頭有人說:“還請肖二爺和肖夫人先下馬車。”
沈梔梔不知怎麼回事,看向裴沅禎。
裴沅禎闔眼靠著車壁,沒。
過了會,方冀走過來:“肖大哥,是小弟疏忽,竟忘了提前跟你說了。”
“什麼事?”
方冀道:“勝爺的喜宴設在城外別莊,凡是去赴宴之人皆要蒙上眼睛,到了地方后才可解開。”
裴沅禎默了默:“好。”
他掀袍下了馬車,沈梔梔也跟著出去。
“方兄弟,請吧。”裴沅禎閉眼。
方冀從護衛那取了條黑布,親自幫裴沅禎蒙上。到了沈梔梔,他問:“嫂嫂是自己來,還是......”
“我幫。”裴沅禎說。
他手,接過黑布將沈梔梔的眼睛蒙上。
世界突然變黑,沈梔梔莫名心跳加快。看不清了,也不知周圍的景象,更不知這一去會是什麼地方。
等兩人蒙好眼睛時,方冀又說:“勝爺的喜宴男分席,恐怕要委屈嫂嫂單獨乘一輛馬車。”
裴沅禎問:“這是何意?”
方冀笑:“男分席,宴席自然不在一。肖大哥放心,我定會把嫂嫂安全送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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