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本, 就是這小小的山谷。
借宿的前三夜,裴承禮皆趁著芝芝睡著之后,出去過。
果然不出所料, 他在這小小的村莊之中,農家后院發現了大批紫菱花。
紫菱花為何?
其是逍遙散的最本原料。
至此,裴承禮也便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到了第四日,他的暗衛冥易尋到了他。
夜晚, 月下, 倆人于暗中而立, 一個背,一個躬。
裴承禮只代其三件事。
其一,飛鴿傳書于虞越。
其二,讓虞越親去見攏右軍統領。
其三,他要他王城綁一個人。
鄯城所屬隴右道。
見攏右軍統領何意可想而知。
這要綁的人是誰?
所謂擒賊擒王,其乃常陵王座下第一將軍——兵權在手的馮譽。
他,要他叛變!
而他自己,裴承禮依然繼續每日林,伐木造舟,向外傳信。
從始至終,他的木舟皆不是只為傳給他的部下,亦是在傳給那天閣之主。
試問,沈芝芝暴,盧池被俘,他隨跳崖。
哪樣能瞞得過那暗中之人?
既然瞞不過,不如他就順勢,告訴他他在哪,保不齊,能見上一面,一舉將天閣連拔起。
到了第六日,冥易帶回消息,已聯絡上了虞越。
第十日晚,裴承禮便看到了虞越。
那鄭姓男子的出現倒是個意外。
且,他恰是個天閣人。
裴承禮料到了,這個天閣人一死,很快就會引來其它人。
只是他沒想到會這般快。
當日下午,他便看到了這農婦家附近出現了兩個不是農夫之人。
想來,是來認臉的。
果不其然,晚上,殺手便來了......
******
月黑風高,冷風簌簌,院中十幾個殺手背相靠,持劍相護。
一聲令下,弓-弩-手齊聲放箭,數百支羽箭,如林如雨,中箭之聲不絕于耳,短短瞬時便流河,-腥至極。
芝芝背著子,在裴承禮的懷中。
男人為堵住了耳朵。
耳邊一片嗡鳴,什麼都聽不得。
這般之景,何時見過,人嚇傻了一般。
過了良久良久良久,裴承禮方慢慢地松開了手。
芝芝也方才能聽見聲音。
小姑娘淚盈盈的抬眸,恰對上他垂下來的眼睛。
這時七衛中有人,給太子披上了披風。
裴承禮很自然地裹了進來,朝下微微揚聲:
“清理了。”
卻是直到那地面恢復如常,他方才放開了。
芝芝回過頭去,亦是這時,聽得旁屋的門聲開響,羅氏姐弟攜著小腳步連連地過來,到了門口便皆跪了下去。
不止他三人。
遠門外,各家各戶村民皆急著奔出,家家男老,上到古稀老人,下到襁褓孩,人人皆出,跪于院外,匍匐滿地。
羅氏姐弟第一個聲帶頭張口:“求太子殿下為我們做主!”
外邊村民哭喊著,一呼百應,一時之間聲震云天,久久未停...
*******
黑夜
七衛當頭,其后裴承禮一襲玄披風,懷中抱著那個纖的小姑娘,后三百兵,兵之后是數千百姓。
三村村民幾近人人盡在,擎著火把,沿途一路直出山谷。
山谷與外,連綿群山之間赫然呈著一條長長的平坦大道。
大道盡頭立有高大城門。
原守于此條路上的鄯城百余名士兵各個持刀于前,但卻連連后退,無一人敢前行一步。
城門之外,喊殺連連,越是近,聲音越大。
這百余名士兵陡然間更皆慘白了臉。
正這時,高大的城門從外被士兵撞開,呼喊之聲直沖云霄。
一騎悍將引車,自后而來,見到裴承禮后,頃刻下馬,單膝跪地。
人正是隴右軍主帥。
*********
一夜之間。
刺殺儲君未遂;座下第一將軍馮譽攜兵叛變;隴右軍自鄯城之外攻來。
外夾擊,加之行刺大罪,于常陵王而言,猝不及防,更無力招架,早攜王軍落荒而逃。
五日后,大軍徹底剿滅此天閣。
然,軍令“活捉常陵王”卻未能實現。
虞越久柒等七衛趕到之時,人已被其太監一刀刺死。
而那老太監當著大軍之面,狂笑后自刎。
此為保誰?
那天閣之主.....
又三日。
舊令廢除,太子下令焚燒紫菱花。丹楓谷三村百姓重獲自由,鄯城由馮譽將軍代管,等待下派員就任。
至此,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
這日,歸程馬車已備,停于外頭。
幾個新買來的丫鬟正在車中打理。
從房中議事后出來,久柒吊兒郎當地道:
“嘶,你說那個天閣之主到底是誰?連常陵王邊的老太監都給他收買了去,常陵王囂張了一輩子,怕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死在人的手上吧!”
七衛中的另一個笑,更是沒得正經。
“許是想:反正也是死,橫豎拉一個黃泉路上做個伴,省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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