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兒!”艱難開口,一口也隨著噴了出來。
夜溫言立即出手,花瓣在掌心迅速碎,化為靈,送至穆氏心口。
剎時間,匕首落地,傷口愈合,一切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一切如初。只除了一地鮮,和一個再也回不來的夜連綿。
“要走了!”夜楚憐突然了一聲,然后跪下來,沖著那魂珠磕了三個頭,大聲道:“四姐姐,再見!我會一直想著你的!”
夜飛舟下意識地手往前抓了一把,急著道:“小四!不要!”
夜清眉更是哭得泣不聲,人幾近昏厥。
權青愣愣地看著快要散沒的魂珠,終于忍不住出聲來,他喊著:“言兒,言兒你不能走,我還有那麼多話沒有對你說,我還有那麼多的罪沒向你贖,你這樣走了,我怎麼辦?”
魂珠又了一下,似乎是聽出了他的聲音。可是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因為就快要消散了,的這一縷殘魂終究是要告別這人世間。
但愿沒有來世,但愿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閉上眼,著意識逐漸渾濁,有些不舍,可是也沒有多麼想要留下來。
就在這時,夜飛玉也不怎麼的,竟突然生出一個可怕又大膽的念頭來!
就見他指指魂珠,再指指夜連綿,急匆匆地對師離淵說:“帝尊大人,快!快把言兒的魂魄打到連綿的里去!您剛剛不是說如果立即找到,小四就還能活嗎?”
師離淵眼睛一亮,看向夜溫言,夜溫言被他看得一愣,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
倒是夜飛舟聽懂了,他蹲下來快速地對說:“大哥的意思是,把魂珠里的魂魄打到夜連綿的,相當于再一次借尸還魂。”說完這話,突然之間竟生出了幾許猶豫來,甚至他還聽到夜楚憐用得極低的聲音說了句——“不行。”
夜飛舟一下就明白了這句“不行”是什麼意思,因為魂珠里的魂魄是真正的夜溫言的,一旦復生,現在這個怎麼辦?兩個人誰真誰假?誰主誰次?每日見面豈不尷尬?
他一直這丫頭小四,是從小到大的,可他從前的是魂珠里的那個小四啊!
“姐。”夜楚憐抓住夜溫言的手腕,“我只認你是我四姐姐,不管你是誰。”
夜清眉也一下子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這場面,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說。
夜飛玉卻比他們都清醒,他告訴這些弟妹:“魂珠,從此就是我夜家二小姐!現在的四小姐還是四小姐,我們這個家什麼都沒有變,我不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
一句話點醒眾人!是啊!四小姐是四小姐,真正的夜溫言回來,頂的是夜二小姐之名。
這個家什麼都沒變,一個都不。
夜溫言也笑了起來,“我當是什麼事,原來你們在擔心這個。無所謂的,我與夜四小姐本就同源,這是前世今生注定的緣分,誰都躲不掉,也不必互相排斥。我很樂意讓回來,我相信也很愿意真正地同我姐妹一場,從今往后互相扶持,共同生活。”
看向師離淵,“施吧!送夜四小姐魂魄夜連綿,全我們一家。”
師離淵不再多等,雙手抬起,迅速地在前結出一個法印來。
那一剎,紅泛起,法印隨著紅移遞向魂珠,立即將已經破碎的魂珠重新包裹起來。
魂珠再次凝結,那些清煙又凝實了幾分。所有人都向魂珠看去,眼睜睜地看著魂珠移到夜連綿頭頂,然后對準眉心猛地鉆。
接著,夜四小姐的聲音就傳了來:“我為何又沒死?”
這簡直太搞笑了!老天爺到底要折騰幾回?是作了多大的孽,死后還要這千錘百煉之苦?特麼的除了砸過花樓打過流氓之外,沒干過什麼太出格的事吧?
罵罵咧咧的魂魄就覺正被人一路控著移,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只小破船,忽忽悠悠,跌跌撞撞,差點兒沒把給撞吐了。夜四小姐頭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暈船!
也不知道就這麼撞了多久,好像很漫長,又好像也沒幾下。等到終于能到自己被暖流包裹時,魂魄上泛著的紅就褪了去,接著,魂歸正位,又能夠很清楚地覺到自己的四肢和五,又能夠覺到眼皮外頭過來的一亮了。
此刻已經是深夜,夜家折騰了整整一天,到這一刻已經接近亥時。
但今晚有月,高高掛在當空,清清亮亮地照下來,正好照在夜連綿的臉上。
人們看著沒了氣的夜連綿死而復生,那一刻,修靈者的強大與神奇再一次讓他們震撼。
權青幾乎瘋了,沖上來就將人抱住,兩只手臂環得的,任誰勸說都死不放手。
穆氏還沒緩過神兒來,一會兒看看自己心口扎過刀子的一方,一會兒又看看坐在地上被六殿下抱在懷里的二兒,有一肚子話想問,卻在看到夜連綿手里作時,又咽了回去。
“你回來了,真好,如果能一直不走,就更好了。”權青說,“如果這就是上天安排的結局,明日我就來夜家提親。言兒,再嫁我一次,你相信我,這一次我一定騎著高頭大馬,親自登門迎娶你我王府。從此以后你就是我肅王府唯一的主人,我這一生定不會再娶人,也不會再納側室。言兒,只要你在,什麼我都不怕。”
夜四小姐被他抱了一會兒,吸了吸鼻子,鼻而來的是最悉的味道。這是曾經摯之人,卻也是傷最深之人。
誰都沒有想到,夜四小姐借尸還魂,醒過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撿起從穆氏心口拔~出來的那把匕首,扎了權青一刀。
這一刀從他右側方扎腹部,刀整個沒,一點猶豫都沒有,干脆又利落。
權青疼得狠狠皺眉,卻生生把這一刀給了,忍著刀扎在里的疼,也沒把手放開。
他只是告訴:“這一切是我欠你的,欠了就得還,如果一刀不夠,那就兩刀,三刀,扎到你能出了氣為止。言兒,你回來了,我就別無所求。”
耳邊,有夜四小姐的話凄厲厲地傳來,“放手!”一聲放手,人們聽到的是夜連綿聲音,可這語調卻絕對不是夜連綿的語調。
穆氏終于徹底回過神來,手向前一抓——“你是言兒?你是我的言兒?”
夜四小姐轉頭看,笑得苦,“是的娘親,我回來了,可是您看看我現在這樣子,您是不是真正的能夠接我?您在看到我時,想到的是二姐姐,還是住在二姐姐里的我?母親,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您后悔了,或是我惹您生氣了,您會不會恨我占了二姐姐的?會不會與我反目仇?你若說會,那我不如不回來。”
“不會!怎麼可能會!”穆氏幾乎泣不聲,給師離淵磕頭,也給夜溫言磕頭,額頭到地上,一下一下的,很快就磕出了。
夜溫言扶了一把,認真地同說:“母親不必謝誰,若真覺得我們待您不薄,那以后就好好過日子,好好對待您的這些個子。忘了從前,什麼都不要再想。我會請帝尊大人親自施超魂之,清二姐姐心魂,助盡早六道回,投胎轉世到一個好人家。”
話說完,沒有再理會穆氏,而是看向權青腰間扎著的那把匕首,然后失笑,“這匕首一連扎過三個人,可謂是大兇之了。此番再拔~出來,我非得將它化灰揚了不可,省得它再慫恿人心,蠱著誰又殺了誰。”說完,向著夜四小姐看過去,笑著問,“哎,我是該你二姐姐,還是該你夜四小姐。別說,你跟六殿下抱在一起的這幅畫面還是好的,夜連綿的這張臉雖然拖我們家值的后,但你跟的覺不同,由你住在里面,竟讓我覺得這張臉也順眼了許多,甚至還好看了許多,你說神不神奇?”
夜四小姐一臉哀怨,“你還說風涼話,趕把他從我上拉下來,以前我有多喜歡他現在我就有多煩他,讓他給我有多遠死多遠!媽的扎一刀都沒扎死,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這話一出,夜飛玉一下就笑了,雖然笑容里還帶著一苦,可是那苦也漸漸地隨著面上展開的笑容,變得越來越淡。
夜連綿的死,終究是沒有給夜家這些孩子留下太多不好的回憶。除了穆氏真正的傷心之外,其實對于其它人來說,難過也就是那麼一下下,很快就被夜四小姐復生的喜悅沖淡了。
不是他們心腸太冷,實在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培養出太多的。
夜飛玉這會兒之所以笑,是他終于又聽到了他的小妹妹說話,終于又找到了久違了的悉的覺。外人夜家的魔,說話也從來都是這個調調,再難過的事都可以被說得好像沒有那麼傷心,但實際上他卻知道,這丫頭背地里也沒哭。
如今終于回來了,今后的生活,又充滿了希。
他出手,將這個妹妹的手握住,“言兒,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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