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到了百蘭軒，邊跟著夜清眉和夜飛玉，以及他們各自的隨從。

夜楚憐還在地上坐著，夜連綿因為被抓住頭重力撞地，已經流了很多。看到玉翹去探了夜連綿的鼻息，然后就說殺了人。難不夜連綿真的死了？

心中有些忐忑，也有些后悔。雖然有足夠的理由來找夜連綿報仇，可是就這樣把人給殺了也是不行的。就算殺人償命，那也該由府來斷，而不是由悄無聲息的就把人給殺了。何況手里沒有任何夜連綿殺害和隨喜的證據，人證證都沒有。

夜連綿是夜家嫡小姐，一個庶，如今還了不知道姓什麼的庶，憑什麼殺人？

夜溫言的到來讓玉翹也慌了一會兒，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也立即想到自己該怎麼做。

跪爬到夜溫言腳邊，砰砰砰先磕了三個頭，然后就哭著說：“請四小姐為我家小姐做主，五小姐不知道了什麼風，突然跑過來對著我家小姐又打又罵，咱們都不等問原因，就把二小姐給打死了！四小姐您看，地上流的全是，是從二小姐頭上流出來的，四小姐一定要為我家小姐做主啊！”又磕了幾個頭，然后轉向夜清眉和夜飛玉，“大爺，大小姐，二小姐是你們的親妹妹啊，死的太慘了啊！你們一定要為報仇，為討回公道啊！”

夜溫言沒著急說話，夜飛玉皺著眉往地上看著，夜清眉則走上前，將夜連綿翻轉過來，手去探的鼻息。半晌，說了句：“人沒死，還有氣。”然后再吩咐下人，“去找大夫吧！”

夜楚憐一聽這話也松了口氣，喃喃地道：“我沒殺人啊！”

夜清眉輕輕推了一下，“楚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回回神，連綿沒死，我們醫館有很好的大夫，一定能把人給救回來。倒是你，你總得說說今日鬧的這一出是因為什麼。”

不等夜楚憐說話，玉翹又道：“還能因為什麼，就是看不慣我家二小姐是正經的將軍府嫡，想霸占大房子的位置，不走大小姐和四小姐，就只能挑最不寵的二小姐下手。雖然現在已經管大夫人母親了，可大夫人親生的兒就有三個，如何還能顧得上，所以就要弄死一個，把自己進來，這樣就可以分得大夫人的疼。

我家二小姐已經夠可憐的了，從小就被送到老夫人那去養，沒喝過大夫人一口，大夫人也沒喂著一口飯，老夫人對也沒有多上心，整日冷言冷語的，就知道利用為自己謀錢財。現在好不容易回到親娘邊，結果卻要被一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野種算計，我家小姐太可憐了！大小姐，跟您是最親的，你們是一起出生的，您可一定得幫著我家小姐啊！”

夜清眉頂不聽這玉翹說話，陳年舊賬翻了一回又一回，哪回翻明白了？夜連綿心里要是真有自己的親娘，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不會被帝尊大人打重傷。

無意理會玉翹，只管問夜楚憐：“到底因為什麼？”

夜楚憐終于有了反應，看看夜清眉，再看看夜溫言和夜飛玉，半晌，開口道：“姐，哥，要殺我！讓車夫把我和隨喜拉到城外那條大河邊，將我和隨喜全都推到河里去了！”

“什麼？”夜清眉都驚了，“夜連綿殺人？是哪個車夫？如何將你們從府里帶走的？”

夜楚憐就把這件事的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一遍，從想去找柳氏開始，說到車夫把們拉出城、推下河，再到四殿下救了，最后說到還沒有找到的隨喜。

夜楚憐指向玉翹：“撒謊，明明知道我為什麼到這里來，也知道夜連綿都干了什麼事。只不過看到四姐姐來了，就惡人先告狀，說我殺人。”

“本來就是你殺人！”玉翹指著地上一不的夜連綿說，“我親眼看到你抓著二小姐的頭不停地往地上撞，一邊撞還一邊說什麼要死的話。五小姐，你不能為了給自己開就含噴人，在這屋子里的人，他們跟二小姐才是一家的，你是外來的，你不能反客為主！”

夜楚憐張了張，有些話就不知道該如何往外說了。特別是玉翹還補了一句：“我家二小姐是大夫人親生的，就算從小不養在邊，那也是肚子里掉出來的。你得了大夫人那麼大的恩惠，還沒有被人從這座將軍府里趕出去，非但不知道恩，還恩將仇報要殺大夫人的親生兒，你怎麼這麼沒有良心啊？你都不覺得有愧嗎？”

夜楚憐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就坐在地上發愣。倒是夜飛玉問了一句：“連綿有沒有派車夫殺人？說實話，不說就拖出去打，打到你肯說實話為止。”

他這話一出，后立即有下人圍上前，管家周也回來了，在院子里聽見這話就拎了條板凳，直接放到了玉翹面前，然后再轉過跟夜楚憐說：“五小姐放心，奴才已經派人出城，去尋隨喜姑娘了。只要有消息，一定盡快趕回來稟報，您再等一等。”

玉翹一聽這話心就打了個哆嗦，再瞅瞅那條板凳，覺得這個謊再說下去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承認了才痛快，反正已經想好如何罪。

于是跪直了，開始第二套說詞——“沒錯！是我家小姐派車夫去殺。但是大爺，您為何不問問我家小姐為何要殺？你們一進來就只管問五小姐發生了什麼，還對好言好語的說話。可是我們二小姐呢？了這麼重的傷，趴在地上到現在都沒有醒過來，你們誰關心一句了？除了大小姐說要請大夫，大爺您可曾上前去看看你的親妹妹一眼？

奴婢知道你們都跟五小姐關系好，奴婢就不明白了，明明二小姐跟你們才是有緣關系的，五小姐本不姓夜，跟這座將軍府一點兒關系都沒有。為何你們就只向著，不管自己親妹妹的死活呢？我家小姐為什麼要殺死啊？還不就是因為想給老將軍出出氣！

府里最近鬧騰一出又一出，雖然主子們都沒有明說，但下人們也不是傻子，誰都明白府里發生了什麼，誰都對老夫人恨得咬牙切齒。我家二小姐這段日子總是能夢到老將軍，說老將軍在夢里和說自己不甘心，為國征戰一生，到頭來卻被枕邊人算計至此，偌大家業眼瞅著就要送到外人手里，夜家還要替外人養著他的兒孫。

他要二小姐替他報仇，他要把野種和野種生的野種全都趕出夜家，還夜家一個清白干凈。他還說，這事兒不能讓四小姐去做，四小姐已經做得很好了，趕走了一批人，可還剩下兩個呢，那兩個卻跟四小姐關系很好，四小姐肯定不能趕他們的。所以他就求二小姐，讓我家二小姐一定完他的心愿，否則他在地下也不能瞑目，會一直惦記這個事。

我家小姐為此痛苦了很多天，可是天天做夢也抗不住啊！所以沒有辦法，就只好出此下策，找了一個車夫去將五小姐丟掉。但是說的也只是讓那車夫把五小姐丟到城外，讓別再回夜府了，可沒說要把人給殺了啊！一定是車夫自作主張，這事兒怪不到二小姐頭上！”

“你撒謊！”夜楚憐狠狠瞪向玉翹，“我到這院子里來時、我見到夜連綿時，看著我了一句話，說，你居然沒死！然后你是怎麼說的？你小聲告訴，二小姐慎言。你且解釋解釋，這些話是什麼意思！你且辯一辯，這些話如何證明沒有殺我之心？”

“我……”玉翹覺得這事兒辯不明白，于是干脆不認，“我們沒有說過！五小姐您不要含噴人，我們做過的事我們認，但沒有做過的沒有說過的，也不要按到我們頭上。凡事都要講證據，人證證都要有，您一定要說我們說過那樣的話，可有其他人聽到？”

“我聽到了！”人群后方，有個丫鬟開了口，還往前走了幾步。“我聽到了，二小姐的確說過你居然沒死這句話，就是看到五小姐之后才說的。當時因為五小姐是闖進屋的，門也踹開了，所以我們很多人都跟了進去，這話我們全聽見了。”

“對，我們全聽見了。”越來越多的下人來為夜楚憐作證，全都是之前在院子里被玉翹訓過話的。們把夜楚憐闖到百蘭軒之后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甚至還說最開始是二小姐在打五小姐，打到沒力氣了才被五小姐打暈。

玉翹急了，一邊罵著那些丫鬟吃里外，一邊磕頭求饒：“二小姐真的是為了給老將軍出氣，就算要殺死五小姐，也是因為太憎恨二老爺一家了啊！主子們明鑒，主子們明鑒！”

夜溫言終于開口說話了，直指玉翹——“拖出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