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老爺子才意識到事嚴重了。
不僅嚴重了,還朝著他無法掌控的方向發展去了。
蘇以沫的失蹤,他長時間找不到人,惹怒到了蘇家,蘇家老爺子開始對他的個人產業往死裏攻擊。
很快,在蘇家跟葉家的兩麵夾擊之下,他隻能破產,斷尾求生,而那些跟著他打了半輩子天下的數千名老員工一夜失業,他為了最大程度的讓他們生活好一點,變賣了手裏所有的產跟不產,爭取做到每個人都能拿到一筆不菲的遣散費。
而他這邊在焦頭爛額的維護破產後手裏唯一可用的資源的時候,那邊,葉凡也失蹤了。
他聯係好多天天天出門尋找蘇以沫,從最開始的一兩天回一次家到最後的一周回一次家,直到再也沒有回家了。
葉凡是他跟夫人的獨子,從小就是放在掌心裏疼的存在。
葉凡失蹤,他散盡家產的找了一整年,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一夜白頭,夫人因為兒子的事,對他滿是埋怨,覺得就是因為他對葉家太死心塌地的付出了,本看不到葉家每個人都在算計他。
那個時候,老爺子還是向著葉家的,他覺得葉家隻是在蘇家的威脅下不得不對他亮出利爪,他畢竟是葉家的養子,生是葉家的人,死是葉家的鬼……
而之後不久,他的夫人就幫他驗證了葉家人對他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因為葉凡的失蹤,他散盡家財的找了好幾遍,兜裏連多一分的銅板都拿不出來了,加上那個時候,家裏的一名跟了他十幾年的老傭人張伯去世了,連喪葬費都沒有,夫人便去葉家想拿回自己的嫁妝匣子,結果卻被葉家人打了出來。
並且直接趕滾。
還直言老爺子不是姓葉而是姓高,別以為跟葉家沾點關係就能借著葉家的為所以為了。
那天。
老爺子終於看清了葉家人的真實臉,也明白自己這前半生是在為什麽樣狼心狗肺的家族所賣命。
他衝出去替夫人跟葉家人起了衝突,被揍得頭破流。
夫人跪在他邊,痛哭請求他一定要振作起來,葉凡是被葉家人害了的,蘇以沫也是被葉家人害了,還有他們沒出世的孫子,都是葉家人卸磨殺驢通通趕盡殺絕了。
自那次後,夫人一蹶不振,鬱鬱寡歡,沒撐幾日就去世了。
原來人丁興旺的葉大一家,現在凋敝到隻剩下老爺子一個人了。
那漫長的等待著複仇的日日夜夜,老爺子一個人守著碩大空曠的院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
後來。
他如夫人所希的那樣,重新振作了起來。
他又將那數千名的手下招了回來,又廣結善緣,一步步的穩紮穩打到現在。
隻是這麽多年。
他有兩個心結一直沒有解開。
一個就是找不到兒子葉凡。
還有一個就是找不到當年被蘇以沫帶走的那個孫兒。
不過老爺子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當年蘇家把蘇以沫找回來過後,他想盡辦法的去接近了,卻發現蘇以沫到了不小的刺激,甚至對葉凡的名字都聽不得一般。
後來蘇以沫被蘇家人送到了國外去,也結婚生子了,雖然過得不幸福,但是的人生也朝前走了。
老爺子一直關注著的。
看到就好像看到葉凡在一步步穩紮穩打的過著自己的人生,從青年長為一個有擔當的年人,再逐漸老去……
讓老爺子沒想到的是,二十幾年後,蘇以沫竟然想起了那個孩子。
那個被生在蘭溪的孩子。
不僅想起來了,還回國聯合蘇家的勢力在蘭溪掘地三尺的找起了那個孩子。
很快,也如所願,孩子找到了。
被接回了蘇家。
當年在繈褓裏的嬰兒已經長為一個亭亭玉立的。
蘇以沫找到孩子的當天,孩子的所有資料就從傳到了老爺子的手裏,隻是他看著長大後的孩兒的照片,就篤定這個孩子不是自己兒子的。
因為基因這個東西,就算不是一代代改良的,也是有跡可循的。
但是那個孩子,神舉止以及氣質這一塊,是沒有任何一點像葉凡的。
他想提醒蘇以沫不要被騙了,隻是蘇以沫依舊對他,對葉凡有著很尖銳的針對,本不給他靠近的機會。
於是他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家接了個假千金回去,而因為找孩子這件事兒上,蘇以沫對他派去的人手進行了百分之百的防備,所以到頭來老頭子一點線索都沒有掌握到,連自己去找都無從找起。
本來,他覺得自己要帶著這個憾抱憾終了,卻沒想到會在這樣的一個清晨,在一縷晨裏看到沈語。
這孩子的臉,以及笑起來的時候藏在眼底的那一可的狡黠,真的是太像太像他的兒子葉凡了。
老人家這一生,沉沉浮浮經曆了無數的事,卻在這一刻不知道該以什麽樣的態度,該說什麽樣的話來麵對沈語。
他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一切,卻又害怕嚇到,隻能引著自己來這個房間裏,自己來發現。
把這一切說完後,老人家長長的籲了口氣,“丫頭,你記住了,我高邑,我是你爺爺。”
老人家的手放在沈語的手背上,似乎疲憊極了一樣的眨了兩下眼皮,“找到你,我下去見到你爸爸,你,也不會心中有愧了。”
“爺爺。”沈語握住老人家的手,輕輕著他手上的皺紋,像是在一步步的走過他的人生一樣。
“唉。”老人家雙眼飽含著看著沈語,這一刻他一點都不像是剛才還在跳腳罵人的老人家,他像是刺蝟褪去了上的尖刺,周散發著慈祥的。
沈語也不出聲,就這樣讓他看著。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老人家才起,“我累了,要去休息一下了。”
“爺爺,我扶你回房間。”
沈語扶著老爺子回到房間,讓他躺在床上後,老爺子讓幫忙把手機拿過來給他。
沈語把手機拿去放在他的手裏後才離開。
合上房門的那一刻,沈語見到老爺子像是在給誰打電話。
心裏唏噓不已。
走下樓,站在房間裏的四個人立刻就迎了上來。
你一句我一句的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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