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通說的好消息，對沈語來說，可算不上是什麽好消息。

他告訴季笙，季家人已經在來央城的路上了。

“沈語姐，老爺子之前一直很喜歡你，現在再見到你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阿通激了起來。

沈語淡淡笑著，心裏慶幸季笙看不到，也不希他在這個時候看到眼底的閃躲。

“好了，時間不早了，沈語姐，你去我病房裏睡，我在這裏陪著先生吧。”阿通打了個哈欠。

“這怎麽行，你還是個病人呢，你回去睡吧，我就在這個沙發上睡就行了。”沈語說著拿著毯子走到沙發上，試了試，“還的。”

“那行，先生，那我先走了。”阿通滾著椅出去，心裏也是激的。

沈語姐選擇留在病房裏陪先生，看來是還是對先生有的。

太好了。

……

沈語目送阿通回去後，把沙發收拾了一下。

問了問季笙，他也要睡了，便替他將病床搖放了下來，“你要上洗手間嗎？我扶你去。”

沈語問出口後才覺得自己的話唐突了，這樣的事兒，應該阿通來做要方便很多。

還沒來得及改口，就聽季笙回答道，“你扶我下床就行。”

還真要去呀。

沈語心尷尬了一下，忙手把他攙扶了起來，“你小心點，肚子上的傷口不要扯到了。”上麵還掛著引流管呢。

沈語扶著他下地，幫他把引流管拎在手裏，“你去洗手間，我在外麵等你吧。”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你自己子可以吧？”

季笙笑了笑，“我以前上廁所可不需要人幫，你把引流袋給我。”

“沒事兒，我給你拎著吧，我不看你。”

沈語說著，閉上了眼睛，“我閉上眼睛了，你快去。”

季笙笑出了聲。

卻也沒說什麽，進了洗手間。

不過，他大概是怕沈語尷尬，進去後把水龍頭打開了。

於是沈語能聽到的隻有水聲了。

等水流聲消失後，一隻冰冰涼的手從裏麵了出來，到了沈語的手上。

沈語子陡然一個激靈，垂頭看著握在自己手腕上季笙的手。

又長又白，跟時律的手一樣，比國際手模都好看。

“別怕，我洗手了。”

季笙言語帶笑，淡淡說了句。

沈語也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那你還講衛生的。”

把季笙重新安置到床上後。

夜也深了。

沈語瞌睡也上來了，關了燈蜷躺在了沙發上。

睡意很快就來了，昏昏沉沉的時候，季笙在床上翻了個。

瞬間又打起了一點神，開口提醒，“你翻注意點，不要扯到傷口了。”

聽聲音，季笙很快又翻了回來。

還聽話。

沈語扯了扯，笑了。

“聽說你有男朋友了，你也這麽關心他嗎？”季笙突然問。

沈語陡的一激靈。

睡意瞬間沒了。

瓣張了張，很像告訴季泉聲，時律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但是他們才見麵，怎麽都開不了口說出這麽殘忍的話。

想了想，沈語嗯了一聲。

本以為季笙的話茬會在這裏打住，卻沒想到他繼續道，“我跟他，誰好一點？”

這簡直是個死亡發問。

一字一句都像是大石頭一樣砸在沈語腦門上，被砸得腦瓜子嗡嗡的。

張了張，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這麽問，真的願意聽真相嗎？

這麽多年過去了。

就算沈語一開始是因為時律那雙眼睛而跟他在一起的，但是這四年的朝夕相，以及最後這段時間兩人互相表心意後的甜時。

時間的力量，真的很強大呀。

不管沈語有沒有察覺，願不願意，時律已經不可阻擋的住進了的心裏。

沈語的心，真的不大，了一個，就沒辦法再同等的第二個了。

就跟要求時律的一樣。

在的世界裏，，是不應該有天平，而隻應該是唯一的。

沈語張張，想回答，卻覺得腦袋暈暈的，也不知道張說沒說出話，就陷了無邊的黑暗裏。

睡了過去。

而躺在床上的季笙沒有聽到沈語的回應，隻聽到了沉沉的呼吸聲。

仿佛，真的沒有辦法在他跟他男朋友之間做出選擇一樣。

但是季笙並沒有因為的沉默或者是“回避”而覺到一的高興，因為他知道，這或許並不是的本意。

這時。

門口傳來響聲。

季笙勾勾，看吧，人來了。

剛才他跟沈語的對話，他應該全都聽到了吧？

那樣，就好的。

聽著腳步聲緩緩靠近，季笙開口，“你來了。”

男人先去了沙發那邊，似乎是在確認沈語是否真的睡著了。

“別看了，睡著了。”

“你放在那杯牛裏的安眠藥計量大的，這一覺，得睡到明天了。”

季笙說著，手指到了床邊。

這是剛才沈語從護士那邊拿來的牛，喝了一杯，給季笙又帶了一杯。

季笙之前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依賴安眠藥睡著已經好多年了，所以對安眠藥的味道格外敏，一滴牛口，他就嚐出來了。

所以沒喝。

然後就是阿通進來的時候，說外麵奇怪，他知道他在撒謊。

那個時候，病房外麵肯定有人。

至於是誰，結合這杯牛，季笙猜測不可能是顧知行，因為他要他，早就了，不需要等到晚上來下藥。

結合前後來看，隻能是跟沈語有關的人了。

季笙賭了一把，判斷是那個男朋友。

所以，才會在剛才問那些看似很爭風吃醋的問題。

而沈語也不負他所，每個問題都答得磨礪兩可，最後一個，甚至“逃避”了。

時律走到沙發邊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蜷躺在沙發上的那道小小影。

黑暗裏，他雙眸赤紅。

天知道，他在打不通沈語電話，找不到的人之後，有多著急。

他去找了顧知行，他卻什麽都不肯，隻是給了醫院的地址讓他自己來問。

時律走進醫院的時候，剛好就看到沈語在繳費。

就在他快要衝上去的時候，卻看到沈語出手機，在看到他打去的那麽多未接電話後，把手機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