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

沈語愣住沒有回答。

阿通在後麵滿頭大汗，真的很想出聲製止。

先生，您自己聽得到自己說話嗎？

您自己聽聽這話說的，像不像個變態呀。

也幸虧是沈語姐還著你，知道你不是什麽變態才沒跟你生氣。

快別說了。

隻是阿通心裏的聲音，季笙並沒有聽到。

他沒聽到沈語的回複，明白是自己嚇到了，補充道，“沈小姐，很抱歉，我突然這麽說，顯得我很無禮，但是我想跟你說，我並不是個無禮的人，我雖然失憶了，眼睛也看不見了，但是我的覺很清晰，我……”

“你說什麽？你的眼睛看不見了？”

沈語突然扭頭定定的看向副駕駛，目灼灼，恨不得將季泉聲戴著的黑大墨鏡給灼個。

讓從那個裏，窺一眼他的雙眼。

為什麽會看不見？

“是的，我的眼睛看不見了。”

平常。

對於自己看不見的雙眸，季泉聲是有點敏的，不喜歡被人提起，自己也不會刻意對任何人提起。

畢竟他是個話極的人。

有的時候十天半個月不跟人說話都屬於常事。

但是在這個沈語的人邊。

他的心裏竟然會不自覺的會湧現出分。

想說。

什麽都想告訴。

隻要不嫌自己煩，又不嫌自己是個瞎子。

說句腦上頭的話。

是坐在的邊，與一起呼吸著同一區域的空氣，他就連他們的孩子什麽名字都想好了。

隻是季笙不解，為什麽聽到自己的話後，什麽都沒有說。

久久的沉默讓他的心底湧起一異樣。

莫非，真的在意自己是個瞎子？

季笙抿了抿好看的瓣，“沈小姐，如果你在意我是個瞎子，可以直說，我會控製住自己，不出現在你麵前，不打擾你的。”

這話，直白裏帶著些許的委屈。

沈語張了張，很想說話呀，但是於巨大的震驚裏，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問他的眼睛是怎麽瞎的嗎？

問他眼睛失明是否跟時律有關係。

畢竟當初時律用過他的眼角。

不對。

如果的當初他沒死，時律用的是誰的眼角？

如果當初時律沒有用他的眼角，那他又是怎麽瞎的？

這些問題纏繞了一些奇怪的圈。

圈住了沈語的心髒，不斷的勒，勒得快不能呼吸了。

畢竟這個話題，涉及到誰，都是殘酷的。

無論是時律，還是泉聲。

沈語都希他們好好的。

“我沒有介意你是個瞎子，我隻是驚訝，因為我認識你的時候，你的眼睛還好好的。”

沈語很艱難的才說出這些話。

“我真的不介意，你是不是瞎子。”曾經，去醫院看他，他被疾病折磨得不人樣了，很恐怖的模樣，沈語都能摟著他，在他邊照常安睡。

甚至能去寺廟裏，像佛主提出了很大逆不道的請求，希用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

當初。

沈語就是這麽他。

到因為時律用的是他的眼角，可以跟他結婚，跟他睡，即便那個時候，時律對於來說，還是陌生人一樣的存在。

沈語從來不懷疑自己對季泉聲的。

那是神聖且堅定的東西。

任何懷疑，都隻會玷汙它。

“謝謝你。”

季笙沒忍住又想手去牽沈語的手，隻是手停在半空中後意識到這個作的唐突，他的手停在半空中。

沈語看到了，主手將他的手握住，“你跟我之間，不用說謝謝。”

是隻這句你我之間說出來。

隨著話語湧上來的還有濃濃的愧疚。

對時律的愧疚。

被沈語牽著手，季笙無比平靜且幸福。

這一刻。

他好恨自己是個瞎子。

他好恨自己失去了那些記憶。

腦袋裏空空的，什麽都想不起來，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腦海裏不斷的描摹，通過的聲音，呼吸的輕重，掌心的痕跡，去描摹可能的模樣。

卻無比模糊。

季笙的眉，皺起了傷懷的弧度。

沈語同樣心無法平靜。

一隻手把著方向盤，一隻手用力的攥著季泉聲的手，又要照顧後麵的傷員阿通，不得不把車子開快。

車。

誰都不再說話了。

阿通腹部傷口流已經止住。

看著沈語開著往前，不再打擾分心的模樣後，才驟的鬆了口氣。

謝天謝地。

好好開車吧。

快點去醫院吧。

不然我的在山林裏沒流幹淨，在你的車裏就要流幹淨了。

……

醫院。

沈語忙前忙後，幫阿通辦理了各種手續。

看著護士給阿通檢查完，沒有什麽問題。

合傷口的時候，阿通躺在床上，虛弱的提醒沈語，“沈語姐，你不用守著我了，去陪著先生吧。”

“你們才見麵，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吧。”

有，很多話要說嗎？

沈語不確定。

甚至不確定自己讓自己這麽忙前忙後的不停歇，是不是從心裏想要躲避季泉聲。

為了時律，躲避他。

但是沉思良久後，還是點了點頭。

“那你躺著休息一下，我去看看他。”

沈語朝另外一個急診的房間走去。

讓醫生給季泉聲也做了檢查，因為聽阿通說他在山裏摔了一跤，不知道輕重。

走過去的時候，醫生告訴沈語，他沒事。

但是上有沒有傷口不確定，因為病人不讓人靠近。

“你是病人家屬吧？你進去看看唄，要是有傷口及時理。”

“喔，好，好的。”

沈語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原因，自己沒有否認跟季泉聲的家屬關係。

或許是因為在當年很長很長的一頓時間裏，沈語無依無靠，隻能把他當是自己的親人。

而就算現在這麽多年過去了。

這種刻進骨子裏的關係，是無法改變的。

沈語送走醫生，走去病床邊，緩聲道，“你怎麽不讓醫生給你檢查呀？”

季笙半靠在病床上，一張臉沉得像是能滴水，聽到沈語的聲音後，才微微緩和。

他拍了拍床邊的空位，“你坐。”

“泉聲……”

沈語很無奈，坐下後喊了一聲。

季笙扭頭，“泉聲，我以前的名字這個？”

沈語點頭，“你，季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