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元宵,各部都在加理急報。
其中,一封彈劾安郡王強奪宋家家產,欺淩宋家老的折子上呈到了東宮。
太子看後,喃喃道:“黃瑜。”
花子墨瞥了一眼,道:“他上次承了殿下的,殿下若不想這件事鬧大,奴才這就去黃大人府上跑一趟。”
太子住花子墨道:“等等。”
花子墨停了下來,便聽太子道:“我沒有記錯的話,宋家長房長孫宋沐廷,他和陸雲鴻、計雲蔚都是同窗。”
花子墨愣了一下,隨即含糊道:“應該是吧,奴才這就去查查。”
太子搖頭,他放下折子,淡淡道:“朝中有人不用,找了黃瑜出麵,這是要嚴查到底的意思。”
“把奏折送去勤政殿吧。”
花子墨道:“眼下陸狀元夫婦去莊上了,計大人又是貪玩的,或許是湊巧呢?”
“咱們把折子送去,皇上指不定又要惱殿下,覺得殿下落井下石。”
太子道:“無妨,送去吧。”
花子墨無法,隻得將奏折送去了勤政殿那邊。
自他走後,太子便沒有批閱奏折,而是站了起來,看著盈盈燈火發了一會呆。
這件事巧就巧在,陸雲鴻不在城中,而是去了郊外。
宋家要對付一位王爺,舉家之力也不敢。背後若沒有推波助瀾的人,他不信。
莫非陸雲鴻和他那不的三弟有私仇?
如此便可以解釋了,陸雲鴻雖作壁上觀,實則暗中攪風雲,不想他那三弟好過。
否則……別的他還真想不到了。
順元帝看了奏折以後,也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
他沒有立即批複,而是讓李德福去查查,查清楚了再來回話。
結果第二李德福就查出來了,當即道:“郡王爺早些時候在宋家的船號上投幾十萬兩,本想著賺一些,誰知道宋家的商船沉了,損失慘重,連帶著郡王爺的本金也沒了。”
“郡王爺氣不過,著宋家要銀子,宋家無奈之下,想出了個分期付款的主意,還郡王爺每收一次都要寫下收據,所以才有現在這事。”
順元帝一聽,當即冷嗤道:“河南貪汙案,他讓史宏峻背了黑鍋,連帶著嚴家也拉下水。朕還以為那銀子是他死著不撒手,現在看來,竟然是真的拿不出來。”
李德福試探著道:“那這案子……還審嗎?”
順元帝道:“審,為什麽不審?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商船沉了,損失最大的是宋家,他怎麽有臉向宋家討要銀子的?”
“這也就是仗著皇族的勢,換作別的人家,還不知要把他怎麽樣呢?如此背信棄義之人,竟然是我大燕的王爺,真是可笑!”
在順元帝的震怒下,此案由大理寺黃瑜主審,都察院和太子監審。
剛剛還沉浸在得見日的安郡王,沒有想到出來口氣的功夫,等待他的竟然會是這樣的滅頂之災。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過,宋家會反撲爬起來,狠狠捅他一刀。
不過他略一思附就知道了,宋家背後肯定有人,而且就是太子的人。
這是太子要置他於死地,要讓他再沒有翻的機會。
一審當堂對峙,安郡王死咬著銀票是他向宋家借的,因為不方便寫欠條,所以寫了收據。
宋沐廷將宋家發生的命案,和原先王府長史廖長飛的恐嚇信都一一拿了出來。
安郡王卻道:“廖長飛那個佞人,早在王府出事就畏罪潛逃,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到呢。如果是這些證據,那本王也可以偽造。”
黃瑜道:“王爺可知,書信往來雖然隻有廖長飛的筆跡,不過那些聽從王爺吩咐的人,可不止廖長飛一個。”
“王爺要見真憑實據,那本就給王爺真憑實據。”
“來人,將安郡王暫時關押,待本提審他人後,再行主審。”
安郡王看著名堂上的黃瑜,冷怒道:“黃瑜,你休要囂張,大理寺卿又如何?這個你要一直能做,那才是真本事呢!”
黃瑜道:“是非曲直,王爺心中有數。可眼下王爺還能大義凜然,好像被本冤枉了一般,這份顛倒黑白的心,本真是自愧不如。”
“你……”安郡王氣急,正要擼起袖子大鬧一場。
這時,明堂後的太子和馮史從明堂後走了出來。
安郡王一看,傻眼了。
太子道:“既然證據不夠,那就擇日再審。”
黃瑜連忙道:“下知道了。”
太子完,便離開了。
馮史看了一眼安郡王,淡淡地提醒道:“王爺,您的這個案子,皇上可關注著呢。”
完,便也離開了。
安郡王腦袋裏的第一個念頭是:完了。
第二個念頭是:怎麽翻?
還未等安郡王想出頭緒,他就被收監了。
安郡王府,安郡王被傳召出去便不見回來。
原本大腹便便的安郡王妃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好巧不巧,黑時外麵下了一陣雨。
安郡王妃為了早一點知道安郡王的消息,便冒雨來到門房。
一番打聽下得知安郡王被收監了,心慌之餘,手腳發,回去的途中不慎摔倒,當場就了胎氣,要生了。
消息傳到皇宮,順元帝當即命人將安郡王放回王府,以便照顧安郡王妃生產。
隨後更是命宮中的孫院使,帶著張太醫等人,匆匆趕去了安郡王府。
寒冷的雨夜,狂風大作。出門跑的太監都被凍得一哆嗦,聽到消息的安郡王馬不停蹄地往王府趕。
路過一樹蔭時,樹上的滴落的水珠全砸在了他的臉上,他下意識閉上眼睛,冰冷的水浸得他眼睛跟冰紮一樣疼。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發現王府已經到了。
大門外掛了高高的燈,裏裏外外站的都是人,另外還有兩頂轎子候著,應該是哪兩位太醫的?
安郡王走進去,聽見時通帶著哭腔回稟道:“我的主子,您總算回來了。王妃擔心您,非要到大門口來看一眼,誰知道不心腳,摔了一跤。穩婆當時就要生了,可王妃都挨一個時辰了,還是生不下來。”
安郡王沒有話,他的心很。
這個孩子,他原本還有別的打算,可現在……
不等他多想,便聽見正房一陣驚呼,他目倏爾一,走得更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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