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鎮西咬咬牙,的確怨不得別人,怨就怨你親爹和你親兒子!如果不是陸鎮南製他一輩子,陸之戰又對他趕盡殺絕,他怎麽會有今天?
他不聲,任憑怒火在心中竄,“有為說得對,都怪我自己,當初惹怒你爸和阿戰,否則怎麽會落得今天的下場。”
陸鎮西一邊說一邊給陸有為倒酒。
“往事不堪回首,來,有為,陪二叔喝一杯。”
陸有為一飲而盡,臉上上居高臨下的笑容。
陸有誌又給他倒了杯酒,“大哥這次去大澳有沒有去賭場轉轉?”
陸有為一怔,自己在大澳輸錢的事應該不會這麽快就傳到他們的耳朵吧?
他遲疑了一下,夾了口菜放到裏。“去大澳要麽去娛樂城,要麽去賭場,難不是去看海。”
陸有誌陪著笑臉,“大哥說的是,那有沒有在賭場玩個盡興?我已經很多年沒去大澳了,不知道這幾年賭場裏有沒有添置什麽新的玩法。”
陸有為喝了口酒,“我們能玩的也就那麽幾樣東西,總不能去那些小孩子的遊戲機。”
陸有誌舉起酒杯,“大哥說得是,我敬你!”
陸有為喝完,放下杯子,看看桌上的菜,“二叔現在每天就吃這些東西?”
陸鎮西看了看桌上的十道菜,“十道菜,對我來說已經算是奢侈,年紀大了,也吃不了。”
“早知道二叔家裏隻有這些,我就讓酒店那邊送過來一桌了,也算給二叔改善一下夥食。”
他夾起一塊排骨,“老爺子昨天不是剛給了你們二十萬嗎?”
“二十萬對於我們也是杯水車薪,父親不好,常年吃進口藥,一瓶就要幾千塊。”陸有誌言又止。
“看來二叔和有誌過得是真不好,我看來看去,也沒看到這個家裏什麽之前的東西,想必你們也隻剩下這麽一套房子了。”陸有為上這麽說,心中卻是無比的雀躍,沒想到陸鎮西這個老東西也有今天,自己以前可沒上他得當,吃他的虧。
“你們不如把這套房子賣掉,搬到郊區去,租套房也用不了幾個錢。這套房子應該也夠你們父子倆養老了,反正之宇不在,也沒有其他孩子可以繼承,還不如把錢財都用在自己上。”他看向陸鎮西,“以二叔的脾氣,肯定也舍不得把房子留給旁支去繼承。”
陸鎮西咬牙關,“有為這麽說,二叔還真是無地自容。
陸有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笑著看向陸鎮西,“二叔年紀大了,也沒必要想太多,黃土埋了半截子了,隻要顧好眼前的吃喝就行了,倒是有誌,五十幾歲就這麽頹廢,實在讓人看不過去,好在如今離了陸家。”
陸鎮西強忍心中憤恨,“有為說得對,再喝一杯!”
“之宇至今還是下落不明嗎?”陸有為故意問道。
陸有誌咬了咬牙,總不能把陸之宇因間諜罪被抓獄的事抖出來,否則還不知陸有為會怎麽嘲諷自己。
“是啊,之宇一向清高,肯定因為我們被家族除名而心中抑鬱,所以才離家出走。”陸有誌說道。
陸有為笑笑,“離家出走也好,免得被二叔和你連累,畢竟他還有個博士頭銜,到哪兒都能混碗飯吃。”
陸有誌微微點頭,“大哥說的對,之宇本就非常優秀,在我們邊,實在沒有用武之地。還不如去外麵闖一闖。”陸有誌一邊說一邊給陸有為倒酒。
陸有為連喝幾杯,隻覺得酒氣上湧。他看向陸鎮西,“二叔,你這到底是什麽酒?”
陸鎮西把酒瓶放到陸有為麵前,“是我存了十幾年的茅臺,今天要不是你來,我可舍不得拿出來。”
陸有為皺了皺眉,拿起瓶子看了看,“我怎麽記得茅臺不是這個味兒,二叔可千萬別用茅臺的酒瓶子糊弄我。”
“你二叔就算再落魄,幾瓶酒還是拿得出的。”陸鎮西看向陸有誌,想必是酒裏加的藥太多了,被陸有為察覺到了。
陸有誌不聲,立刻換了瓶酒又給陸有為倒了一杯,“大哥一定是在開玩笑,是不是好酒,大哥一喝便知,再喝一杯嚐嚐。”
陸有為又抿了一口,純正的酒味似乎又回來了。他微微點頭,“這回沒錯了。”
陸有誌立刻轉移了話題,不想在酒的問題上糾纏下去。
“聽說大哥和於慧離了婚,終於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他一邊說一邊看著陸有為的臉。
陸有為輕哼一聲,“就算不離婚,又能把我怎麽樣?!我還不是一樣瀟灑自在的活了這麽多年!”
陸有誌連連點頭,“大哥說的是,即使不離婚,於慧也隻能在城西別墅吃齋念佛,大哥照樣逍遙快活,邊的人一個接一個。”
陸鎮西歎了口氣,“話也不能這麽說,有為這麽多年沒於家的氣,於慧生的那三個孩子也都跟一樣,完全不把有為放在眼裏。如今老宅又添了蕭逸,他不僅了大哥的孫子,還了於慧的兒子,他們反倒了一家人,把你這真正的陸家人擋在了大門外。”
陸有為把酒杯往桌子一放,“我管他是蕭逸還是趙錢孫李,在我麵前都狗屁不通。我姓陸,他算個什麽東西?!”
“大哥消消氣,我們也是看不慣大伯的種種做法,當初才鬧僵的。大伯不僅收下蕭逸做孫子,還分給他好幾個億的財產,更讓人生氣的是還給他取名陸澤,陸家有這麽多子孫,哪一個不比蕭逸優秀,真不明白大伯為什麽非要把一個外人拉進來,對他比對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好。”陸有誌說完看了看陸有為的臉。
陸有為十分懊惱,不僅懊惱蕭逸,還包括眼前這兩個人。去了趟大澳把人弄丟了,眼前的兩個人還不停的給自己添堵。
陸鎮西拿起酒杯,看著陸有為,“有為,咱們還是喝酒吧,不提這些糟心的事了,說來說去那蕭逸還不是因為有阿戰做為靠山,大哥又對阿戰又言聽計從,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麵。”
陸有為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他說的也的確沒錯,兒子是別人的靠山,卻是自己的冤家對頭。
“大哥,大伯說他的家產全都分了,不知大伯給你留了多?”陸有誌問道。
陸鎮西看向陸有誌,“這有什麽好問的,無論怎麽樣,有為都是大哥的親兒子,陸家幾百億的財產,怎麽著也得給有為留下個十億八億的。”
陸有誌連忙點頭,“父親說的是,不管怎麽說大哥的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不像我們,過得這麽寒磣。”
陸有為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摔,“你們到底有完沒完?!我他媽分多錢關你們什麽事?!你們難不還想在我這撈點好不?”他轉頭看向陸有誌,“你他媽混今天這樣,要錢沒錢要人沒人,你有什麽臉來說我的事?”
陸有誌臉通紅,愣是沒說出一句話。
陸鎮西臉一沉,“有為,冤有頭債有主,你心裏不痛快,跟我們可說不著。真要想說,你得回老宅。”
陸有誌清了清嚨,去臉上的不悅和尷尬,“大哥,消消氣,消消氣,我們都知道你心裏不痛快,但阿戰的手段我們都領教過,沒幾個人能鬥得過他,更何況他邊還有蕭逸和大澳的那個黑幫頭子。你即使是他親生父親,有這麽多年的隔閡,也早就生分了。”
陸有為瞇了瞇眼,“你說什麽?大澳黑幫?”
“難道大哥還不清楚?那個人據說是薑可畫的弟弟,阿戰的小舅子。上次阿戰辦婚禮,他就給了我們一個下馬威。不僅把我和父親關在車裏一整天,還讓人把我們送去了神病院。我還以為大哥和那人認識,聽說他是在大澳開賭場的。”
陸有為心中一,他立刻聯想到自己此次去大澳賭場的境遇,怪不得整件事都著一種怪異,看來自己多半是被薑可畫的弟弟給耍了。
他突然想起之前回老宅,向自己扔匕首的那個小子,原來是他!
陸有為咬了咬牙,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薑可畫和弟弟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除了謀就是算計。真不知道為什麽,老爹和阿戰居然會被他們蒙蔽!
陸有為手握拳,憤恨不已。
陸鎮西放下手中的酒杯,“有為,還是算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了,畢竟胳膊擰不過大。我們不是大哥的對手,你也不是阿戰的對手,即使阿戰現在在國外,老宅也還有蕭逸守著,你又能把他們怎麽樣?!至於大澳那個,更是惹不起的人。”
陸有誌卻憤憤不平,“其實所有的問題都在大伯上,他畢竟是長輩,他對大哥的態度肯定也會影響阿戰對大哥的態度。如果是親生父親這麽對我,我一定會要個說法,正所謂燈不撥不亮,理不辯不明,總得說出個憑什麽,況且當年伯母辭世時,可是給大伯留了言的,讓他務必要善待自己的兒子。”
陸有為沉默良久,“你們說阿戰去了國外?什麽時候的事?”
“大哥連這個也不知道?阿戰和那個人一起去了國外,據說是去瑞士那個製藥公司學習,估計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現在的陸家是蕭逸當家。”陸有誌說道。
陸有為晃著站起,直接往門外走,把陸鎮西和陸有誌那些上的關心,當了狗屁。
“大哥,就還沒喝完呢,你去哪兒啊?”
“有為,小心著點,以後還是別招惹阿戰和那兩個小子了,你鬥不過他們。”
“大哥,你也別太和大伯計較了,他的眼裏隻有阿戰,大家都知道。”
陸有為搖搖晃晃的背影越走越遠,陸鎮西轉頭看向陸有誌,“藥都加進去了嗎?”
“加了,估計半個小時發作。”陸有誌看向陸鎮西,“要不要派人去盯著?”
陸鎮西瞇了瞇眼,“與不,明早都會有結果,不必急於一時,我們先睡個好覺,明天好好看場熱鬧。”
陸有為晃晃來到陸家老宅,二話不說直接往院門裏闖。
小亮立刻迎上去,不等說話,就聞到了陸有為滿的酒氣。
“陸先生,您先別急,等我和裏麵知會一聲......”
不等小亮說完,陸有為一把推在他的肩膀上,“你給我滾開,我來給我老爹磕頭,有你什麽事!”
小亮往後退了一步,“今天過節,麻煩陸先生不要讓我們為難。”他看向邊的幾個人,“你們先和陸先生聊幾句,我進去和老先生知會一聲。”
立刻走過來三個保鏢,圍在了陸有為麵前。
陸有為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實在有些頭疼。他看看眼前的三個小夥子,隻要沒有那個缺心眼的大塊頭就好,其他人可不敢他。
小亮走進老宅,看到福叔,“福叔,陸先生來了,說是要給老先生磕頭。”
福叔皺了皺眉,卻沒有立刻回答。他有這個孝心,本該一早上就過來,拖到現在這個時候,恐怕這孝心已經變了質。
“告訴他老先生已經睡了,明天再來吧。”
小亮遲疑了一下,“我看他喝了不酒,估計是打發不走的。除非......”
福叔連忙擺手,“千萬不要來,今天過節,萬一被外人看到了,說不上會傳出什麽閑話來。爺不在,我們盡量要低調行事。”
小亮有些為難,“福叔,不是我不想低調,那人打不得罵不得,我們實在為難。”
正說著,隻聽院門外陸有為在大喊大,“陸老先生,我來給你磕頭來了!大過節的,你總不至於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見吧!我隻聽說你認了個幹孫子,難不又找了個幹兒子,他也能給你磕頭拜年?”
福叔一聽就急了,“小亮,快把他帶進院子裏,別讓他在外麵丟人現眼,敗壞老宅的名聲。”
小亮歎了口氣,直接去了院門口,“陸先生別喊了,去裏麵喝口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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