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懂。”雲朵弱弱道，“這句話……很容易聽懂。”

喬心玉深吸一口氣，將目落在了盛放點心的碗碟之上。

在桌上磕碎之後，便能取瓷片殺人。

可沒有殺過人。

能不能一下便切開對方的嚨……也說不準……

但總要試！

喬心玉抬手已經扣在了盤子的邊緣。

薛清茵詫異地看了一眼，一下按住了喬心玉的手背：“這兩個姑娘還要給我看門呢，可不能殺了。”

喬心玉無奈。

怎麽又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這話是能讓們聽的嗎？

薛清茵道：“們若是想告，便不會說自己聽得懂了。”

喬心玉一怔，啞然道：“也是。”

的緒繃之下，竟是忽略了這樣的細節，隻想著既是敵營的人，得殺了才行。

喬心玉又重新打量了一下那兩個奴隸子。

們看著的目裏，多出了一點懼意。

但上吃東西的作卻是半點不影響。

喬心玉終於是嚐試著放下了心。

“你在敵營裏待了多久了？”喬心玉忙問起了正事。薛清茵待得久，自然對這裏更了解。

薛清茵：“忘了數……有些日子了吧。”

一頓，也問起喬心玉：“你方才是要將盤子打碎，取瓷片殺人嗎？”

喬心玉：“……嗯。”

徹底無奈了。

薛清茵當真是想說什麽便說什麽，沒有半點顧忌的。

薛清茵來了興致，雙眼都放著：“你還會這個？”

喬心玉點頭：“我父親教過我一些……不過那時候用的都是刀。”

也對。既然父親是武將，隻要腦子沒被驢踢，肯定得教兒兩招防。

薛清茵道：“真羨慕你，你有個好父親。”

喬心玉在京中謹慎慣了，想本能地誇你也是。

但轉念一想到薛侍郎那一家子……那再誇就昧良心了。

“這個難學嗎？”薛清茵又問。

喬心玉愣了愣：“說難……也難。要悟，還得敏捷，心還要夠堅定。”

喬心玉又不是蠢人，一下反應過來：“你想學？”

但覺得薛清茵學不了。

薛清茵太弱了。

薛清茵點頭：“怎麽樣？你看我能學嗎？”

宣王開撥不帶，還特地留下了玄甲衛保護……這讓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

這會兒都還記在心頭呢！

貌是一種手段，但它有時不是什麽道路都能走得通的。

如若孟族王對梁朝的人沒有向往之心呢？

“我不行？”薛清茵又問。

喬心玉猶豫起來。

薛清茵蔫蔫地坐回去，麵上的明之登時褪了個幹幹淨淨。

道：“好吧。就沒有我能學的麽？”

難得這樣積極進取！多麽難得！

喬心玉：“……也不是不能，但是要吃些苦的。”

吃苦……那薛清茵確實有點打退堂鼓。

吃什麽都可以，絕不可以吃苦！

見薛清茵不說話了，喬心玉更猶豫地道：“也有些好學的……”

“嗯？快些說說。”

“好學的便大都是借自優勢來達到殺人的目的。”

“比如？”

“你的貌。”頓了下，“你的貌可以人。待到親近之時，你發髻間的簪，袖中的細細刀片，乃至是藏在齒間的毒藥……”

薛清茵頓時喪了氣：“那我能殺的還能有誰？不就宣王一個了嗎？”

喬心玉麵尷尬之，也不知道怎麽是好。

畢竟這麽一說，就很像是在忽悠宣王妃謀殺親夫了。

喬心玉隻好又試圖將話題拽回到正道上來：“孟族……”

薛清茵飛快地道：“你不必救我。”

還沒拱上火呢，哪能就這麽走了？

喬心玉一愣，以為是有顧慮：“此事不急，我們還有幾日功夫籌謀……你若害怕，我夜間也能守在你屋中。”

薛清茵：？

薛清茵：“我不怕啊。”

喬心玉想了下：“那你是……”不想連累我？

但這話說出來又未免顯得自。

“你若等得住，就幹脆留在我這裏多等幾日。這裏比外頭還安全些。”薛清茵道。

“我父親……”

“哦，你更是大可放心。孟族特地請了大夫給他診治呢。”

喬心玉鬆了口氣，但很快又想起來：“那個叛徒薛亮……”

“啊，已經死啦。”

“我父親是否知道……”

“當麵看著拖下去的。”

喬心玉陡然沉默了。

怎麽好像……所有事都不知不覺間便已然完了？

曾設想過的帶刀救人，乃至是拚死一搏也好；還是借份混府中，設計籌謀也好……統統都沒有！

“吃些東西吧，你一路走來，肯定也吃了苦。”薛清茵說罷，便喝止了雲朵二人。

這兩名奴隸子也真聽的話，乖乖了手走一旁去候著了。

喬心玉尷尬道：“也……也不曾吃多苦，沒進來前，我暫住在你家了。”

“我家？”

“便是許家旁支在益州城中安的家。”

薛清茵心道難怪喬心玉無緣無故惦記著要一塊兒救呢！

喬心玉肅道：“孟族王為何帶著你來到了益州？我聽聞他先前駐紮在界。”

“哦，要帶我去見宣王。”薛清茵隻說了一半。

喬心玉麵驟變：“他這是要害你！”

薛清茵看了看，沒說話，臉上更沒有什麽驚慌之。

喬心玉：“你不懂我的意思嗎？他分明是覬覦你，這是要斷你後路……”

薛清茵點了下頭。

喬心玉：“……”“你隻看著我作甚？”

薛清茵：“哦，以前不覺，今日覺得你還怪可的。”

喬心玉臉騰地紅了，沒好氣地看著。

喬心玉這個人在京中不顯山不水，不如盧書儀外表端莊大方裏心思多，而又不像柳月蓉那樣外。

很收斂，很正經。

薛清茵咂咂，心道果然還得是正經人玩起來比較有意思。

宣王也是正經人。

可惜婚後不大正經了。

別說……

還真有幾分思念他了。

薛清茵輕輕吐了口氣，心道可得快些了。

回去越晚，屁越遭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