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多年,母親做著一切心狠手辣的事。而爺爺,一直在替背鍋。
難怪,明明母親對他溫和慈,他始終與母親不親近。
而爺爺對他嚴厲有加,他卻一直更親近爺爺。
他腦海裏不斷閃過爺爺教育他的畫麵:“天璽啊,你比爺爺想象的還要聰明,但是人有聰明不夠,要努力,要勤勉,要自律,要勇往直前。做實業,質量才是王道。做客戶,真誠才是必殺技。”
“天璽啊,一切都要穩紮穩打,咱們一定要有核心的競爭力。”
‘天璽啊,你要早點獨當一麵,要早點掌握顧氏的一切,所有核心的東西都要掌握在自己手裏。’
‘天璽啊,這個世界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所有人都值得相信,一定要帶眼識人,包括邊的親人。’
‘……’
想著爺爺,顧天璽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掉。
敲門聲響起,隨後門被推開。
顧天璽迅速把日記塞進屜裏,趕拿了一本相冊翻開。
母親曾慧珍走進來,一臉心疼地說道:“天璽,你爺爺這個年紀也算是高壽了。他這輩子也算是行善積德了,有福報,走得安詳,沒有太多痛苦。”
顧天璽抬起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母親。
如果是從前聽到這樣的話,他一定會被安。
如今聽到母親的話,他聽出了的另一層意思,他活到這麽大歲數也該死了。
“天璽,你別太難過了,要。”曾慧珍的視線落在顧天璽手裏的相冊上。
歎氣道:“璽兒,別看相冊了,總是容易勾起人痛苦的回憶。我至今仍然不敢看你哥你爸的照片。”
“媽,我哥走的時候,你難過嗎?”顧天璽問。
曾慧珍眼眶紅了:“你哥走的時候,我恨不得和他一起去,你說我難過嗎?”
對上母親通紅的眼睛,顧天璽心裏更痛苦了。
他理解所有的一切,理解的難過和傷心都是真的,可是誰來理解他?
誰來理解他失去小笛的痛苦啊?
三年多,四個年頭,他沒有一刻忘記過小笛。
他知道這些年過得不好,他知道沈叔叔生病心力瘁。
他多想幫啊,他隻要給一筆錢就可以幫度過難關。
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給帶去殺之禍。
他一直以為爺爺害死了哥哥的朋友,他怕爺爺也害死小笛。
爺爺時不時地會警告他不能再與小笛有任何聯絡,他連短信都不敢給小笛發一條。
多個日日夜夜,他頂著窒息的人生想要走哥哥那條解的路,想要在夜幕裏從高一躍而下。
爺爺說,哥哥走了是因為姝桐走在前麵。
他又聽出了爺爺的警告之意,爺爺的意思,如果他也走哥哥那條路,小笛也會沒命。
他連死都不敢啊!
直到把事業發展到海城來,他覺得爺爺的手不到海城,他才從原來的窒息裏找到一歡愉。
起碼,他偶爾能夠見到小笛。
哪怕邊有了別人,能夠見到,他也痛苦並快樂著。
結果,真相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母親所為。
哈哈哈!
是母親所為。
母親一直在他的邊,一直與宋可盈謀。
哪怕他已經與小笛分手多年,仍然不打算放過小笛。
而他像個傻子一樣,一直提防著爺爺。
現在才驀然明白,爺爺一直在提醒他,讓他盡快掌握顧氏的核心,讓他不要靠近小笛免得不安全,讓他一定不能自殺,否則母親絕對不會放過小笛。
原來他一向仁善的母親才是真正的蛇蠍。
“天璽,你怎麽這樣看著我?”曾慧珍心裏有點慌,從未見過天璽這樣漠然甚至憎恨的眼神。
“媽,為什麽要殺小笛?”顧天璽一雙通紅的眼睛刀子一般銳利地看曾慧珍,聲音難以自控地咆哮起來,“我已經和分手三年多了,已經有屬於自己的人生了,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曾慧珍心下一慌,仍然矢口否認:“天璽,是不是你爺爺臨終前跟你說了什麽?他生病,病糊塗了。”
“爺爺都已經過世了,還要把屎盆子往他頭上扣嗎?”顧天璽冷聲。
“李玉琴找你了?一心想要洗白宋可盈,所以想要把鍋甩給我。”曾慧珍慌張道。
“嗬嗬……”顧天璽冷笑起來,質問道,“你為什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在心虛什麽?當年我爸出軌,你弄死他與小三,你覺得他們十惡不赦,覺得他們死有餘辜,我無話可說。可是哥哥的朋友做錯了什麽?啊?做錯了什麽?”
“天璽,你聽誰胡說八道的?不是你說的這樣,當年你爸是因為下雨天開車急著去接別的人,路上視線不好才出了車禍……”
“你閉!”顧天璽眸通紅地瞪著曾慧珍,“曾慧珍,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最可憐最無辜?還是你覺得隻要藏得深就永遠不會被發現?”
“天璽……”曾慧珍被兒子直呼名字,心髒到莫大的衝擊,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滾。
覺心髒痛得搐,這種覺,就像當年失去天爵一樣痛苦。
因為覺正在失去僅有的兒子。
衝過去,跪在顧天璽麵前,抱著顧天璽號啕大哭起來:“天璽,我的兒,媽媽失去了一切,媽媽隻剩下你了啊!你不要說這種媽媽心窩子的話。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樣……”
顧天璽一把推開曾慧珍,一雙通紅的眼睛嗜地看:“心窩子?曾慧珍,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有心?別人都是鋼筋水泥築的,不會痛不會難過是不是?”
“天璽,媽媽從來沒有這麽想。媽媽一直深你們,媽媽隻是想要保護好你們啊!”曾慧珍痛哭流涕,“當年你哥的朋友,一麵貪圖你哥的錢,一麵和別的男人糾纏不清……”
顧天璽失控地咆哮起來:“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是不是還要告訴我,你之所以要殺掉小笛,也是因為貪圖我的錢,自不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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