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一桌的菜逐漸都端了上來。
薑綰拉了幾口飯,心思都不在飯菜上,隻盼著隔壁桌的大哥們,能夠多逗留會兒,再點大瓜出來。
果然,幾位大哥,不負薑綰所。
又推杯換盞一陣,拉了幾口菜後,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前不久,京城有件事,也鬧得大的。”
“就是關於幽蘭衛的。”
“之前幽蘭衛的統領和副統領,不是掉下山崖了?然後幽蘭衛群龍無首,有大臣上奏,索撤除幽蘭衛,往後就留玄冥軍一個。”
“攝政王不同意啊。”
提起君玄澈,薑綰子一崩,莫名就鼻酸,有泛淚的衝。
一不,認真的聽著他們提起君玄澈。
“攝政王殿下堅持要留著幽蘭衛,其實意味很明顯,偏偏有些個不怕死的東西,說薑副統領已經死了,回不來了。”
“被攝政王殿下,當場在朝堂上殺了。”
“把小皇帝嚇得哇哇大哭,尿都嚇出來了。”
說完,幾人哈哈大笑起來。
薑綰背對著他們,握著雙手,眼眶吧嗒吧嗒的落淚。
這可把幾個爺爺們都心疼壞了。
這兩個苦命的孩子。
唉。
也實在怨不得他們啊。
赤靈族偏偏在那個節骨眼,靈力複蘇,他們必須先讓主放棄大婚,先回歸赤靈族。
現在,主順利回歸了。
重建赤靈族,也指日可待。
華紫安對著莫延甫他們使了個眼,想讓他們開口安勸勸。
莫延甫剛要開口,便見薑綰忽然抹了把眼淚,端起麵前的飯碗,夾了幾筷子的菜,開始風卷殘雲般的掃著食。
大有化悲憤為力量的架勢!
薑綰大口大口吃著。
要吃飽點。
明天早點出發!
早點回到京城!
早點見到君玄澈!
早點見到哥哥,早點見到娘親!
見薑綰一副沒事人的樣子,幾個爺爺又相互看了眼。
忽然又在想,不談也好。
一天天多遭罪。
臨走的時候,隔壁桌的大哥們還沒走。
薑綰付了自己桌的飯錢,順便把隔壁桌的也一起付了。
就當是探聽到大瓜的報酬。
……
終於,在四日後,薑綰抵達了京城的城門外。
抵達時,已近黃昏。
由於自己在外界眼中,是已死之人的狀態,未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薑綰求了二爺爺竹忘山幫忙。
竹忘山之前在蘭加國當國師時,都是以人皮麵示人。
這會兒,也幫薑綰和華紫安,替上了一張人皮麵。
兩人頂著一張人皮麵,順利的進了城。
京城裏的一切,還是那樣,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覺起來,總覺得變了什麽。
薑綰先在大街上走了一陣,不知不覺來到了曾經的國公府。
如今,國公府的匾額,竟改了丞相府。
哥哥又搬回來了。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到門裏人來人往的影。
看見了從前的管家,李彬。
李彬也回來了。
薑綰心底高興。
又往前走了幾段路,齊氏商行也在。
衛麟的賭場也在。
景侯府也在。
最後,出現在了縣主府門口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
縣主府也在。
門口的三猴四猿,也都在。
對麵,攝政王府也在。
紅著眼眶,站在縣主府和攝政王府的中央。
門口,三猴四猿見到這悉的影,先是一愣,努力了眼睛後,發現對方隻是個相貌與薑老大相似的子後,一陣失的歎氣。
他們都在這裏等了一年零三個月了。
薑老大怎麽還不回來。
難道不知道,大家都在等嗎?
再一晃眼,眼前的子消失不見。
薑綰已然從後麵,飛進了攝政王府,憑借著最悉的記憶,遊走在攝政王府的每一。
進到攝政王府,裏頭和自己第一次來時一樣,一片燈火通明。
薑綰心間一沉。
君玄澈的雀蒙眼,難道複發了嗎?
滿麵擔心,往扶玉閣去。
一路上躲過不王府下人的眼線,最終,腳步,停留在了那座閣樓下。
的目,落在閣樓一。
夜深,清風徐徐。
一道穿玄錦袍的影,渾寂寥的站在閣樓邊,抬眸靜靜的著天邊一滿月。
他不知從月裏看出來什麽。
整個人是那麽的孤單。
是那麽的落寞。
他是偶爾這樣,還是經常會這樣?
薑綰盯著他的背影,看了許久。
不知何時,閣樓上的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驀地轉過來。
當看清閣樓下站著一道日思夜想的影後,君玄澈雙手握欄桿,眸的盯著,生怕又是自己的幻覺。
漸漸的,他眸灼熱起來,定定的看著薑綰眼中的點點流,如璀璨的繁星一般。
霎那間,他滿是霾,早已再度變為漆黑的世界,再次點亮。
薑綰目盈盈的著他,再與他四目相對時,手,將臉上的人皮麵扯下。
麵下,是那張令君玄澈,魂牽夢縈,牽腸掛肚的容。
隻一瞬,他來到的邊。
深邃的眼眸裏,倒影出滿滿的薑綰。
在皎潔的月下,他凝著,如黑夜般幽深的眼眸,現出喜悅的澤。
兩人之間,都認真的看著對方。
君玄澈手,的將擁懷裏。
日夜都在想念的畫麵,在這一刻,真實呈現。
他們一句話也沒說。
對彼此的意難藏,無數的翻湧,早已勝過千言萬語。
隻抱著對方,都讓他們覺心不止。
對君玄澈來說,這一年,每一日都是煎熬與折磨。
他不確定,會不會真的……
他每日都是恐懼和悔恨中度過。
恐懼會不會被不再回來。
悔恨當初為何沒有牢牢抓。
薑綰在見到君玄澈的這一刻,早已忍不住落淚,對外總是那般強悍的,也隻有在此刻,在他邊,有些小委屈,才會顯出來。
君玄澈依舊抱著,生怕一鬆開手,又消失不見。
也生怕這是自己的一場夢。
許久,薑綰的耳邊,傳來他無力又低沉的聲音——
“還以為……”
“連你也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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