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家。
“哎呀,我這是造了什麽孽啊,宗,你是眼瞎了找這種毒婦啊!哎喲,我的命好苦啊!”
薑老太太自從昨日知道消息後,哭了一夜,眼淚都快哭幹了。
薑宗坐在大堂裏,一言不發。
薑老太太見他不說話,在旁邊急得團團轉,“你倒是說句話呀!咱家往後該怎麽辦啊,我這老臉都丟了。”
“你說這伊湄,平日裏裝得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背地裏喪盡天良啊!”
銀翹在一旁,下意識地了自己的肚子。
心中暗倒黴。
原本還指生個孩子,穩住薑宗這個國公,可誰知,國公剛被貶了不久,現在恐怕這五品的階都要保不住了。
但蔣氏出了事,府裏主母又離府,往後自己最有可能為當家的。
銀翹想了想,上前,“老爺,老夫人,這……行刑時間就快到了,咱們要不要……”
“不去!我可拉不下臉給那個惡婦收,就讓死葬崗裏去!”薑老太太這會兒都恨死蔣氏了,哪裏還要去幫收。
薑宗沉著眼,顯然也沒有要去收的意思。
此時,薑以沫一襲白,從裏屋走出來,朝薑宗彎腰,“父親,兒去幫姨娘收。”
“你不許去!”薑老夫人上前攔住。
罵罵咧咧道,“你還嫌不夠丟人的,給一個罪婦收,你打算把埋哪裏?我可不允許遷到咱家祖墳裏。不許去!”
薑以沫看著老太太這副態度,不理會,看向薑宗,“父親,若是我這個做兒的,今日不出現在刑場,外人又要如何議論我們?”
“尤其是兒,還有婚事在……”
薑以沫知道這件事一出,自己與北王殿下的婚事,怕是也告吹了。
可退婚聖旨還未下,一切還有希。
“這……”
薑宗也有些猶豫。
也就在此時,盛聆音從外麵走了進來。
後跟著薑綰派給的兩個侍,黃鸝,白鷺。
見到盛聆音回來了,薑家老太太趕變了臉,上前手去迎,“聆音啊,你可算來了,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原先我們都是不知的。”
“都是那蔣伊湄太會偽裝了,才把我們都騙了呀!這狐子一定會妖,把宗都騙得團團轉,害你們夫妻都離心。”
“聆音,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原諒宗好不好?往後你們夫妻二人,好好過日子,也沒人再來破壞你們的了。”
現在鬧這樣,也不知道皇上會不會怪罪下來,可不得指著景侯府,幫襯一把嗎?
薑以沫眼眸沉沉。
恨了這裏的每一個人。
也恨了蔣氏。
這裏的所有人,都毀了一輩子。
盛聆音一臉冷漠,沒有理會薑老太太,而是走到薑宗的麵前,從袖裏,掏出一個信函。
信函上,明明白白地寫著三個字——
和離書。
薑宗見到這三個字,子一。
薑老太太大字不識幾個,“這是什麽?”
“和離書。”盛聆音說道。
又看向薑宗,“事已至此,你養虎為患,害我綰兒被你的妾如此折磨,薑宗,我們的夫妻分,也已到頭。”
“你若識趣,就盡快簽上你的名字,你若不識趣,我手裏的東西,在這個風口浪尖,能讓你今日就去地下陪蔣氏。”
薑宗子一頓。
薑老太太不幹了,一把推開盛聆音,“盛聆音,你總算也出真麵目了,你是不是就是瞧不起我們宗?”
“我告訴你,就你這半老徐娘,現在和離了,也沒人要你,你還以為你是黃花大閨呢,你……”
薑老太太話說一半,黃鸝已經手持長劍,抵在薑老太太的頸間。
薑老太太嚇得一哆嗦。
薑宗向盛聆音,知道盛聆音沒有說假話。
手裏的賬目一旦流出,在這個節骨眼,皇上的確不會容他。
“聆音,夫妻一場,你真的不願意給我一次機會了嗎?”薑宗接過和離書,覺好似有千斤重。
盛聆音苦笑,“我已經給了你十幾年的機會,在淨慈寺時,你何曾念過我們夫妻分?”
“薑宗,別我,好聚好散吧。”
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醒悟的太晚。
還曾傻傻的盼著薑宗會回心轉意。
可他從未過自己。
也是真的傻,為了這一份不存在的,沒有護好自己的孩子。
薑宗一臉衰敗的閉了閉眼,“李彬,拿筆墨來。”
“宗,不能和離啊,不能啊!”薑老太太急的跳腳,可也於事無補。
薑以沫見盛聆音就這樣離開,很好奇,盛聆音口中握著的,究竟是怎樣的把柄。
另一旁,銀翹看著這和離書,心中竟生出一喜悅。
往後,在頭上的主母和蔣氏都離開了,這府裏,就剩一個主人了。
哪怕薑宗被貶,那日子,也比在難民窟裏好過多了。
盛聆音拿到和離書後,二話不說,帶人離開。
整個薑家,隻剩薑老太太,坐在地上,哭天喊地。
……
刑場。
幾乎是全城的百姓,今日都趕來看熱鬧了。
人群裏,許多人甚至在議論,薑家今日會不會派人前來。
行刑臺上,刑部的陳大人坐在主位,等著行刑的時辰,兩旁玄冥軍和幽蘭衛的人齊齊出,維護著刑場的秩序。
不遠的城樓上,薑綰和君玄澈肩並肩站在一起,薑綰的視線,落在城外那片行刑的空地上。
看著還殘存意識的蔣氏,手腳都被綁住。
“怎麽還留了口氣?”君玄澈側眸,朝薑綰看去。
薑綰雙手扶著城牆,會意笑了起來,“當然要留一口氣了,讓明正大的,接世人的審判。”
“也不知道,薑以沫會不會來給收?”
正說著,底下一抹白影,匆匆忙忙的進了人群裏。
隨著薑以沫進人群,行刑臺上,陳大人一聲令下——
“時辰到,行刑!”
隨著五匹烈馬一聲嘶吼。
蔣氏的一生,就此落寞。
薑以沫心中雖恨蔣氏的不作為,可親眼見到自己朝夕相的母親死在自己的麵前,最後還是當場昏死過去。
城樓上,薑綰眉眼一片冰,心中悵然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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