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三人腳步微頓。

均是一臉冷漠地睨著跪在地上的蔣氏，麵上沒有太大的緒起伏。

蔣氏淚眼婆娑，先往薑綰看去，“大小姐，老夫人年事已高，那如意司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你能不能去求求長公主，讓開恩，放了老夫人。”

說完，又轉向盛聆音，失魂落魄道，“夫人，妾知道這些年，因為妾的出現，害你盡了苦楚。”

“現在你既然想通回府了，那妾也沒有繼續留在府裏的必要了。妾明日一早便會離開府裏，但妾的一雙兒是無辜的，還夫人往後可以善待他們。”

“伊湄，你在說什麽！”

薑宗沒想到蔣氏會說這些，他心裏，從來都沒有想讓蔣氏離開自己的邊。

他大步上前，扶起蔣氏，“你不許走！”

“老爺，妾不想破壞你和夫人之間那麽多年的分，如今夫人回來了，往後老爺還是好好和夫人過日子吧。”

蔣氏泣不聲。

麵前三人看著這一出‘夫妻深’的戲碼，盛聆音勾，帶點嘲諷的口吻，“蔣伊湄，別把我說得那麽霸道，我何曾讓你離府了？”

“你既然伺候了宗那麽多年，那就繼續替我侍奉他吧。”

“畢竟，你們二人深，你也最懂他。”

盛聆音早已對薑宗死了心，何況這次回來，也不是要回來伺候薑宗的。

說完，又看向眼中快要噴火的薑宗，“不過，我也不會同你和離的，咱們還是和以前一樣，繼續過著相敬如賓的日子吧。”

“就是，母親說得對，咱們一大家子，熱熱鬧鬧的多好。”薑星餘看熱鬧不嫌事大，在一旁幫腔。

薑綰一副鬆了口氣的樣子，“太好了，我喜歡娘親，我也喜歡蔣姨娘，誰都不許走。”

蔣氏站在薑宗的側，呼吸一窒，不知道正房這一出，究竟想唱一出什麽戲。

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有本事走盛聆音一次，就有第二次。

“薑綰，你的祖母如今還在如意司裏，既然與長公主有，那便去一趟花間園，去替你祖母求個。”薑宗冷眼朝著薑綰發話。

薑綰看了眼壺上的時辰，“現在啊，這麽晚了，長公主怕是都歇下了。萬一驚擾了長公主休息，搞不好連我都要被關進如意司裏。”

“要不然，等明天天亮了再說吧。說真的，今天一天好累啊。”

薑宗被的話噎住，卻也不無道理。

罷了。

那就再忍一夜。

“娘親，我扶你回院裏休息。”薑綰扶著盛聆音，走向後院。

薑星餘緩步跟上時，被薑宗住。

“怎麽了？父親？”

薑宗一臉嚴肅地盯著他，“你離府這麽久，去了哪裏？堂堂男兒，不立誌闖出一番天地，日閑散遊，像什麽樣子！”

麵對薑宗的質問，薑星餘有一搭沒一搭地接話，“那我現在不是回來闖了麽？”

說完，又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戲謔一笑，“父親能不能用你的關係，托人給我安排一份閑職，就和二弟在京兆尹府的閑職一樣，輕鬆點的就行。”

“越說越不像話！”

“伊湄，我們走！”

薑宗被薑星餘給氣到，直接攬著蔣氏離開。

薑星餘嘁了一聲，“沒勁，玩笑都開不起。”

……

翌日清晨。

盛聆音回府，按例拿回了掌家之權。

哪怕薑宗不樂意，卻也不敢表示不滿。

盛聆音手裏握著他的把柄，就好像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刀，隨時都要落下。

但唯一薑宗能放心的是，既然盛聆音回府了，那便是薑家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盛聆音毀了薑家，對沒有任何好。

一大早，蔣氏便帶著薑以沫和薑皓安，站在盛聆音所住的聽音苑裏，等著給盛聆音請早安。

但被盛聆音拒絕，差人要他們去膳廳一起用早膳。

這會兒，膳桌上。

薑家人齊坐在一起。

盛聆音自然而然地坐在薑宗的邊。

“二姑娘今日臉不太好。”盛聆音朝薑以沫看去，語氣淡淡。

薑以沫微微一怔。

下意識地看向坐在自己的對麵的薑綰。

薑綰今日穿著一襲檸黃的輕衫，臉上幹幹淨淨的，一點瑕疵都沒有。

府中局勢驟變，薑以沫幾乎是一夜沒睡，幾次被噩夢嚇醒。

多希醒來的時候，發現前一日的事都是一場夢，可清醒後，一切的一切，都是現實。

薑綰恢複了容貌，昨日穿著華服的樣子，彩奪目，仙姿玉，如九天玄一般，讓人移不開眼。

連這個京城第一人，心打扮了一番後，都生生地被比了下去。

而且，連盛聆音和薑星餘這兩個礙眼的人，都一並回府了。

往後，可如何是好。

婚的日子，偏偏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薑以沫心煩不已。

尤其是昨夜半夢半醒時，還能想起那一晚屈辱的場景。

那個黑暗中的男子……

薑以沫看向盛聆音，“謝謝母親關心，隻是昨晚看書看得久了一些。”

“你還年輕，可得仔細。”盛聆音眉梢漾開笑意，眼底沒什麽溫度。

薑以沫眼神閃了閃，輕輕點頭。

一頓飯，如坐針氈。

薑宗沉默許久，一會兒還得宮早朝，又怕蔣氏待在府裏欺負，不朝看去，“今日天氣好，得空讓以沫陪著你，出去走走。”

蔣氏點頭，“是，老爺。”

“薑綰，等等記得去求長公主。”薑宗掛念薑老太太，早起也沒什麽胃口。

薑綰笑著嗯了一聲，“知道了。”

待薑宗走後，膳廳的氣氛有些詭異。

盛聆音看著蔣氏，“伊湄，多吃一些。”

“是，夫人。”

盛聆音什麽也沒說，也沒對發難，可蔣氏總有一種山雨來的覺，整個人心神不寧的厲害。

早膳後，薑綰便要出門。

“去哪兒？”薑星餘見要出門，邪邪一笑。

薑綰勾，“去如意司，你去不去？”

“去啊。”

兄妹二人一同出了門，前往如意司。

但，薑綰今日來如意司，並不是來救薑家老太的，而是，有另外的事要做。

在去如意司的路上，特意拐了條道，接上了芳芳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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