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人就好像是商品一樣任人打量，卻還要以此為榮。

許念凝著眉頭，只是說道，“還未開始，勝負還不好說。”

但是自己知道，能贏的那次純屬是運氣。

人笑了一下，不屑的勾住后男人的脖頸撒道，“上次我贏的時候您收了我做外室，那這次呢，反正你府上這麼多人，也不差我這一個，索你把我帶回府……”

剩下的就是耳邊語，許念聽不清楚了，卻見兩人忽然旁若無人的頭頸纏起來，馬上嚇得垂下了頭。

看著手中所剩不多的骨牌，許念心底已經徹底沒底了，下棋輸就算了，現在就不能稍微再讓運氣好些。

一個時辰還未到，也只能著頭皮繼續下去。

出去拿骨牌的手忽然被人住了手腕，便是要放不放的停在半空中，許念看著那修長的骨節就能認出是誰。

許念轉頭看他。

手腕這般細小，輕輕的，在上詢問的眼神時，齊褚小聲問：

“小姐是想要結束之后再走，還是現在走？”

問得認真，問得面不改，許念覺得他定然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以至于一雙眼睛里都是散不開的愉悅。

也或許是他裝神了，以至于許念下意識的從他手中回了手，坦誠答道，“玩不了了，我們走吧。”

雖然不知道如何出去，但他既然這麼問了，那就是有辦法，許念又悄悄的補充了一句，“下次你還是不要這般誆我了，找個會玩的，總比我要好。”

什麼幫查粟案，本就是他自己想要做什麼，不過是哄的借口而已，許念從踏進這里就知道了。

想到前世幫他救他的那場逃亡，也是他設計的，可最后失敗告終，還搭上了的小命，許念就覺得后背冷。

齊褚覺得這般緒來的莫名，許念剛想要站起來，卻又被肩膀上的力道按了回去。

那聲音自耳旁傳來，清晰無比道：“小姐，信我，贏了再走。”

許念耷拉下角，心想，你都幫我決定好了，何必還來問一句。

果真是意思意思，半點真的也不是。

里面人都藏了份，誰也看不出誰是誰，如今耽擱了這一會，周圍打量的目也越來越多，許念不自在的重新去牌。

若說剛才還有期，如今就是心如死灰，完全要輸掉了，畢竟對面的那人得意的目都要收不住了。

“看來帶你來的這位公子要把你給賣掉嘍。”

許念抬頭看了一眼，幾乎不忍直視的翻開了手里的最后兩張牌。

四周安安靜靜的，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音響起，許念這才探頭去掃了一眼，卻是瞬間愣住了。

對面臉上也有些難以置信。

齊褚掃了一眼埋伏好的人，知道不能再耽擱下去，拉起許念向外走，“陸知一直有一件事想要跟小姐說，不管小姐如何在意粟城的真相，那終歸不是小姐能手的事。”

“線索留在小姐的手里并不安全，所以陸知擅作主張，把線索送到了臨儀君的手里”。

他說得很平靜，不像是突然起意，倒像是早就想好了。

許念就說，怪不得這麼長時間，線索沒見著，連姐姐也沒怎麼見著。

后似乎是了，歡呼曲樂被其他的尖聲取代，許念想要回頭，卻被他拽著越走越快。

忍不住問，“你做了什麼？”

這個時候還看不出端倪來，就是傻了。

齊褚笑了一下，沒有毫避諱道，“給這里的主人，留一份禮。”

許念側眸看他，這般角度下，只能看見那微微勾起的角來，甚至能從他輕快的語調上覺察到他心是極好的。

往日都窺不破他緒，這是第一次這樣清晰明白的到他外出來的東西。

察覺到的視線，齊褚問道：“小姐為何這般看著陸知？”

許念尷尬的挪開，隨便找了個理由，“我剛才是怎麼贏的？”

是輸是贏是坐在那里的人，心里再清楚不過了。

“陸知換了小姐的牌。”

“用千宰生客，都是這一地常用的手段”，齊褚對上的目，坦然道，“這就像小姐要贏的那盞燈，下棋時那人讓小姐連贏四把，是因為要留住小姐玩到最后，盡可能多賺銀錢。”

“此也不會讓小姐盡輸，總要讓小姐贏一把，嘗到甜頭，才能在第三把看盡小姐出丑。”

許念坐上馬車，想要問他今夜做了什麼。

話到了邊，卻又只是問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

齊褚輕笑了一聲，薄上的笑意卻是淡了很多，他偏頭，眼上有幾分可憐的說：“沒遇到小姐之前，陸知的生活，大抵不是那麼彩，若是知道的還，怕是如今早就只剩下一堆白骨了。”

許念聽著他半真半假的語氣，拿不準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那目讓人五味雜糅的，總歸是看了心里悶悶的。

若是旁人說起來這話，那應該是低落和不安的，可他全然沒有，甚至還能明正大的賣慘。

許念說：“阿娘說苦盡甘來，說不定你后半生就沒那麼難了，平安順遂到底。”

齊褚挑了一下眉頭，似是無意的問道，“若是不順遂呢，小姐會一直護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