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話破了紀承德心的惶恐，讓紀承德的臉也在一瞬間變得灰敗，他往後踉蹌了幾步，一個不穩便險些跌倒。

可娘看著紀承德的表，還在步步的往下說著。

“您是雙眼皮，整個紀府上下的爺小姐都是雙眼皮，可隻有行哥兒是單眼皮；您是高鼻梁，寒王妃也是高鼻梁，盡管我不願意承認，可林問蕊也是高鼻梁。”

“而紀良行卻是塌鼻梁蒜頭鼻！”

“還有紀良行的眼睛……他的眼睛還是那麽小，跟綠豆一樣大。”

“您覺得是因為他小，所以眼睛沒有長開，還是因為他胖，所以把眼睛小了？可您瞧瞧到底有誰是小眼睛！不就是呂大人嗎？”

“難道世間還有四條的騾子，長大了就能變四條的馬兒的道理？”

娘此話一出，偌大的主院在一瞬間沸騰了起來。

紀承德眼前一黑，都晃了晃。

原本將頭埋在前的下人，一聽這話紛紛將頭抬了起來，小心翼翼的了紀良行，又小心翼翼的了紀承德。

他們突然覺，這娘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

林問蕊此刻渾都了，整個人癱倒在地上，眼睛甚至都失去了焦距。

可就在所有人以為林問蕊必死無疑的時候，清脆的一聲脆響，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紀承德上前了一步，狠狠的給了娘一個耳。

“放肆！放肆！你到底有什麽證據，竟要這樣誣陷當家的主母，誣陷紀府唯一的脈？”

“你自己生不出孩子，便也不許林問蕊的孩子是本侯的？”

紀承德此刻是真的被氣瘋了，竟還口而出了“本侯”的稱號。

娘驚呆了，的臉上浮現出偌大的五指印，著臉頰的脹痛，呆若木的看著紀承德。

明明此刻紀良行的份是有疑點，明明老爺自己心中也在懷疑，可不過是把老爺心中的懷疑說了出來，竟讓老爺發了這麽大的火？

紀晚榕冷眼看著紀承德臉紅脖子的模樣，心中是在冷笑。

紀承德自然生氣了，這是因為惱怒。

他甚至因為不想從林問蕊口中聽到什麽別的可能，想直接把林問蕊沉塘，讓變一個死人，再也說不出話。

他一直在逃避，可心中本不敢去驗證的懷疑，此刻一下子被娘在眾人麵前破了，他自然要對娘發火。

畢竟他討厭兄長，已經和兄長斷絕了關係，若是此刻真的證明了這行哥兒不是自己的孩子。

那豈不是證明，他比一個殘廢還要廢了？

果然，被娘這麽一說，紀承德的態度竟在一瞬間變得堅決了起來。

“林問蕊是是行哥兒的生母，我是要保住行哥兒的麵的，索京中本沒有人知道林問蕊做的錯事，那便將林問蕊絞了頭發送去京郊的佛堂，永不得接回，一輩子為行哥兒祈福好了！”

娘聽了他的發落，隻覺得這對林問蕊的發落，跟撓一樣，本沒有任何作用。

若是在紀承德百年之後，行哥兒接手了紀府，豈不是就能把林問蕊接回來了？

還能為紀府的老夫人？

娘覺得這個猜測非常有可能，因為紀承德的很差，是斷然活不過林問蕊的。

若是的懲罰是這樣的輕巧，那也便去好了！

索紀承德不能生，去找個能生的，還能分分紀府的財產。

娘的低著頭，用手捂住了脹痛的臉頰，雖然是這樣想著，卻是不敢把這話往外說。

紀晚榕的心中也在冷笑，隻要紀承德認定紀良行是自己兒子的一天，林問蕊無論做了什麽錯事，都不會付出代價。

可若是紀承德知道了，是林問蕊害的自己唯一的兒子紀淩霄雙殘疾，他還會有什麽樣的覺？

紀晚榕閉了閉眼睛，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紀承德狠狠的瞪了娘一眼，隨後又來仆婦給林問蕊絞頭發。

五大三的幾個使婆子，原本就是在主院裏伺候的，娘與們打好了關係。

娘看著們上前，冷著臉對們使了一個眼，們便心領神會。

幾個婆子手上的作也沒有收著，拽掉林問蕊頭上的簪子，拽著的頭發，便用上了剪子。

剪子哢嚓哢嚓兩聲，林問蕊保養得當的黑發便落到了地上。

幾個婆子扯著的頭發，幾乎是要將的頭皮扯下來，林問蕊疼的腦子都發暈。

往後還不知紀承德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要在那恐怖的地方待上多年，才能讓良行把接回來。

心惶恐，仇恨的視線的盯著紀晚榕，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落。

“老爺，妾冤枉！妾冤枉啊！”

林問蕊還在止不住的嗚咽，幾個剪頭發的婆子一聽的嗚咽，心裏是更煩躁了。

那剪子一個不注意，便磕上了林問蕊的頭皮，青白的頭皮上還生著短短的發茬。

鮮止不住的順著的臉頰往下淌，林問蕊連講話都不利索了。

紀雲瑤看著的模樣，嚇得臉都白了，可紀承德卻是毫不在意。

直到頭發剪完了，林問蕊的頭上也多了好幾個大口子，

紀承德隻是煩躁的擺了擺手，讓人把林問蕊拖出去，直接送去京郊的寺廟裏。

紀雲瑤看著紀晚榕的臉，也知道這是紀承德最後的底線了，並沒有再為林問蕊求，而是的捂住了紀良行的。

林問蕊走了，四周的下人也悉數散了去。

紀承德深吸了一口氣，看了看紀良行那紅紅的蒜頭鼻，環顧了一周，又向了紀晚榕。

“那個……榕兒，你眼睛好，你覺得這小子和你爹我長得像不像？”

紀承德看著娘埋著頭，一言不發的樣子，他雖然打了，可卻也沒讓自己的心裏多幾分安定。

“剛剛娘的話，完全就是因為自己生不出兒子，所以嫉妒林問蕊，可你不一樣，你會醫，還是王妃，從前還為林問蕊求，是個心地善良的……”

於是他一把扯過紀良行的領，將紀良行的腦袋提到了自己的臉頰旁邊，又滿懷期待的對著紀晚榕開口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