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太太被黃嬤嬤攙扶著進了門,環顧了眾人一圈,目落在瑟瑟發抖的蘇三太太上,輕輕笑了一聲:“老三媳婦兒,我說呢,為何好端端的不見了你的人影,原來是因為你到這兒來了。”
心中對蘇三太太已經膩味至極,從前的舊怨再加上近日來蘇三太太這些糊涂舉,讓蘇老太太連平時對蘇三太太的表面功夫都維持不住了,咳嗽了一聲:“倒是真沒想到,你竟這樣恨我,為了讓我這個老婆子死,你也真是煞費苦心了。”
這話簡直誅心,蘇三太太上下牙齒打,再任再縱也知道蘇老太太這番話意味著什麼,當即覺得半邊都麻了,又驚又怕的站起來噗通一聲重重跪在地上。
沒等蘇老太太再說出什麼來,蘇三太太就哽咽著爬過去抱住了蘇老太太的:“老太太,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我....我不想桉兒真的娶了蘇杏璇壞了名聲,就想著過去找蘇杏璇,讓知難而退.....可跟我談條件,只要我給傳一封信出去,再拿了回信回來,就會主說服桉兒......”
蘇三太太忍不住哭了:“是我不好,我沒想到.....后來杏儀的事兒傳出來,老太太您倒下去了,我才想到了給蘇杏璇傳的消息,可我去找,卻反過來威脅我......”
一步錯步步錯,那時候驚怕加,只想著蘇老太太素來對的嚴苛,只怕事曝之后老太太不會放過自己,卻沒想到又上了蘇杏儀的當。
蘇三太太徹底崩潰:“我也不想的,老太太,我也不想的.....”
蘇老太太冷哼了一聲。
不想,卻也做了。
蘇三太太實在自私過了頭,的寶貝兒子之所以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是非不明黑白不分,里頭大部分緣故是因為這個要強自私卻又總是拈輕怕重的娘。
是該整頓整頓了。
蘇老太太冷然將茶杯往邊上的桌子上一放,發出砰的一聲響,等到蘇三太太整個人都幾乎彈跳了起來,才輕飄飄的道:“既然你覺得這門親事不好,那就不要了。”
蘇三太太淚眼朦朧的張口想要說話、
的確是覺得這門親事千般不好萬般不好,但是如果可以選擇的話,絕不會為了毀掉這門親事就去跟蘇杏璇做易。
蘇三老爺頓時有些著急,可蘇老太太本沒有等到他開口,徑直就道:“這門親事作罷,老三,先前準備好了的請帖全部不必發了,請了的冰人也都罷了,你親自上門跟人家賠不是,就說我們家出了點兒意外,這姑娘沒福氣,分明合了八字了,可卻忽然染了急病。”
這短短兩句話就已經說明了蘇老太太的態度,在場眾人全都齊刷刷的抬起了頭。
蘇杏璇更是眼里要冒出火來。
蘇三老爺愣了愣就立即反應過來,蘇老太太肯這樣解決,那是最好的了,他急忙答應了:“是,兒子待會兒就去辦,一定不會出差錯。”
“讓宋僉事見笑了。”蘇老太太微微沖著宋恒頷首:“老先解決了家事。”
一直沒開腔的宋恒挑了挑眉,仿佛才聽見似地,哦了一聲就道:“沒事兒,老太太自便,我這人自來散漫慣了,沒什麼顧忌,老太太自在就好。”
既然宋恒這麼說,蘇老太太垂下眼來,輕聲道:“準備馬車,就說三姑娘出痘了,要去別莊休養,讓黃嬤嬤親自跟著去,讓李瑞帶著于冬胡英護送,若有任何差錯,讓李瑞提頭來見我!”
哪怕早知道蘇老太太其實是個雷厲風行的子,可真正聽見蘇老太太這一席話,蘇杏璇還是心中猛地一沉,當即就抬頭看著蘇老太太,梗著脖子怒道:“你想怎麼樣?!我可不是蘇家的人,你沒資格置我!”
什麼病了?這一趟出去,跟上一次出去又是完全不一樣,這回去別莊上,指不定連命都沒了。
蘇老太太的表毫無波,輕描淡寫的笑了一聲,忽然回頭去問蘇邀:“不是咱們蘇家的人,咱們這麼對,合適麼?”
蘇杏璇的目利箭一樣朝著蘇邀看過去:“若是我出了事......”
“誰在乎呢?”蘇邀角微翹,哂然而笑:“你不是蘇家的人,可你是什麼人,是什麼下場,也不會有人在乎了。”
只要沒人追究,誰會管一個在蘇家養了十幾年的養的死活?
尤其是在蘇家說得了急病會傳染人的前提下?
蘇邀原本不怎麼喜歡做痛打落水狗的事,可蘇杏璇如此狼子野心,對這種人,實在不必要講什麼道義,那不過是偽善罷了。
冷冷的收回了臉上的笑,毫不留的站在蘇杏璇不遠。
上一世到人生末尾的那段場景似乎重現了。
只是曾經的角互換,倒轉了過來。
“你走到這一步,完全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人。”蘇邀說完這一句,就轉過頭不再多說。
也沒什麼好再說的了。
蘇老太太淡淡的擺了擺手,黃嬤嬤立即帶著兩個看上去十分壯的婆子進來,將蘇杏璇給押出去了。
蘇桉都還沒來得及再鬧,蘇老太太已經皺眉朝他看了過去:“現如今到你了,你不是心心念念覺得最好麼?現在得了重病要死了,你這個癡種子想必也無心于世事了,明天你就回老家去吧,你小爺爺的形你是知道的,你堂叔在戍邊的時候死了,小爺爺失了傳承了。”
蘇三太太頓時捂住了自己的,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老太太。
蘇老太太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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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中倒是也提過要替他過繼子嗣繼承香火的事兒,但是他為人孤拐,子沉,而且自從獨子死了之后就居鄉里閉門不出,還結廬替妻子守孝,因此沒有人肯把自己的兒子讓出來。
可現在聽蘇老太太的意思,竟然是決定了要把蘇桉出繼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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