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無人理他,蕭蔚倚在書房門口,一邊抿茶一邊聽著良人的喊。半個時辰后,良人嘗到什麼作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冬月寒冷,很快房中的熱氣便從煙道口散了出去,浴桶中的水也冷得發冰了,良人著至多能通過一個十歲小孩的煙道口,訥然抱臂。
不對啊,來之前小姐說,這位蕭大人主要是沖著玉匣才與余小姐結緣,自己輕易便能足嗎?怎的自己就說了一句話,給他醋這樣?
不曉得又過多久,良人喊得嗓子岔劈了也無人管他,縱是前院聽著了,過來人一看,蕭大人端端坐在院中,點一盞燈看著書,便也曉得怎麼回事了,沒人敢去開門,良阿嬤恨不得把那細作凍死,也置若罔聞。最后還是余嫻派了春溪來,讓蕭蔚放人。
“我怎知這話是阿鯉傳的,還是你心生憐憫,徇私假傳?”蕭蔚翻過一頁書,“要阿鯉親口同我說,我才能放了他。”
縱然春溪是余嫻之命,也不得不佩服蕭蔚好深的心思。看得出兩人吵架了,小姐不愿見姑爺,但姑爺這一招,既給這小小面首下馬威,又給了余嫻求和的暗示,還不讓兩人長夜獨,可謂一箭三雕。
清了清嗓子,春溪拿出大丫鬟的派頭正道:“方夜時,夫人便當著眾人的面,吩咐良人公子今晚陪侍,如今一個時辰過去,還不見人,自然會讓奴婢來通傳,做不得假。還請大人高抬貴手。”
蕭蔚垂眸,眉宇間約浮現些許不悅,但即刻斂去了誰也沒發現,他拿著書起,往書房去,“夜深了,該就寢了。”
這意思是讓道了?春溪狐疑地盯著蕭蔚的背影,福謝過,趕忙來管家拿鑰匙。大爺趕到,看了一會,一攤手,“我沒鑰匙啊,這鎖是機關吶。”
屋的良人面如死灰,順著門坐了下去,想到什麼遂又支棱起來,“若是我強行破門呢?這門……不需要我賠吧?”
大爺和春溪互覷一眼,后者低聲說道,“賠是不需要你賠,但這浴房是大人的,他執意要困你,你若明目張膽跟他作對,以后更不好過。”
“可我現在已經不好過了!”良人用岔劈的嗓子嚷嚷,“你們大人醋怎這麼大?!這不是小心眼嗎?!”
春溪還想說他不要命了,怎又口不擇言起來,還沒出口,只聽見書房那廂蕭蔚的聲音幽幽傳出,“夜深人靜,誰再擾宅院不得安寧,以家法懲治。”
徹底完犢子,春溪和管家只好同良人告辭,良人急道:“你們就不管我了?夫人今晚還等著我陪侍呢,夫人也不管我?”
春溪好心地提醒他,“夫人不是不管你,夫人和大人吵架了,不愿見大人,所以沒法親自來救你,那除了夫人,誰也沒那個權力跟大人板。”想了想又寬他,“沒事,隔幾日,大人再沐浴了,肯定會開這扇門,屆時你看準時機出來。大人沐浴很勤,興許明后日就了。”
“明后日?”良人急得破音,但聽靜,門口的人已經走了。
一語讖,春溪也沒料到,這次余嫻不見蕭蔚的決心這麼大,寧愿讓良人在里頭凍著,也不去三進院找蕭蔚,而蕭蔚呢,還真等到幾日后傍晚才去沐浴。
彼時良人已得前后背,生生瘦了一大圈,在浴房練武就能驅寒,比起寒冷,腹中才是大事,當門打開,再見到蕭蔚時,良人險些哭出來,饒是心中暗罵了好幾句卑鄙,面上他也只得求饒,“大人,屬下以后再不說覬覦夫人的葷話了,屬下知錯了,夫人與大人郎才貌天生一對,屬下什麼東西竟敢覬覦夫人……嗚。”
說著痛哭流涕起來,蕭蔚嫌他鼻涕齷齪,把裳丟給他,讓他去用飯了。良人蒙赦,趕忙穿跑了。
要不說是被梁紹清選中的人,很有幾副面孔,吃完飯就跑到余嫻的門前倒苦水,“夫人有所不知,屬下被困在浴房中時,日思夜想的就是夫人,夫人了屬下陪侍,也不知睡得好不好,得知您與大人吵架,屬下一直擔憂您氣壞子,都怪屬下無能,只是個屬下,否則定然忤逆大人,直接破門而出來陪夫人……”
余嫻正在看書,聽到他這樣說,確實可憐他,“你苦了,他困你,實則是想讓我低頭,你沒有屈服求饒,做得很好。”
“啊……”良人心虛地笑了笑,心道自己只是沒有機會求饒,門一開他跪得可快了。遂又想到,這兩口子的心思怎麼不在一條道上,蕭蔚那是讓低頭嗎?那不是吃醋了讓他低頭嗎?
余嫻當然不會覺得蕭蔚是在吃醋,畢竟他的全是假的,這樣做,無非是看準了良人如今是的人,困住他來相見,再以妖言。絕不會再上當,所以沒有去救良人。但每日都會讓春溪去看一趟,但凡蕭蔚什麼新的歪心思,全知道。
“今夜你再來房中陪我吧。”余嫻淡然翻書,“我讓春溪給你守著門,你放心沐浴。”
良人笑著應是。
書房菱窗前,蕭蔚著浴房方向,雙眸幽深。春溪守在那,百無聊賴地張,忽然看見了他,一愣,正要福,蕭蔚卻關上了窗。
年底了,管家跟他報備要買的年貨,剛好在書房,瞧他心不在焉,又關窗掩飾自己在意陪侍,一臉看破一切的表,“大人要是吃醋,搬回去和夫人睡一起守著不就得了。一個床還能躺三個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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