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誰,一個朋友,”韓沉敷衍說。
周正卻覺著不可信。
剛才韓沉打電話的語氣,明顯是和一個長輩在說話。
姓馮……
周正在東江衛生口工作多年,和其他單位口也有過集。
在東江,能幫他理這些問題,還能說得上話,有實權的領導,屈指可數,周正也大都知道有哪幾位。
姓馮的……不會是馮局長吧?
周正覺著不可能,韓沉怎麽會認識馮局長。
兩人並肩走在江路上。
周正轉首,仔細打量韓沉,“這幾年在帝都怎麽樣?”
韓沉說:“好的。”
“回來東江,是不是覺變化很大?”
“嗯,”韓沉說:“東江這些年,發展很快。”
“確實,”周正又說:“你媽媽說你在東大一院附近買了房,看樣子是準備在這兒定居了?”
“是。”
“你在帝都的時候呢,住哪裏?醫院提過住宿?”
“沒有,住家裏。”
“家?”周正疑。
韓沉沒解釋,抬眼看見車旁站著衝他們揮手的周沫,他提醒周正,“沫沫。”
周正抬頭,周沫欣喜地向他們跑來。
“爸,你真沒事吧?”周沫還是不放心,拉著他仔細檢查。
“沒事,”周正將自己洗幹淨的手攤在麵前,“真有事我早被120拉走了。”
周沫白他一眼,這才放心。
“到底怎麽回事?”周沫追問。
周正拍了拍周沫的後腦勺,“剛給韓沉說一遍,現在又要給你說一遍。”
周沫固執地威脅,“你到底說不說?”
“說說說,”周正疼周沫,自然會說,但自去超速那段。
周沫聽了事起末,放心之餘,卻覺得心驚膽寒。
“以後開車要注意,你安安靜靜開自己的車,但防不住別人不好好開,多小心些,能避免就避免。”
周正笑說:“知道了。我頭一次發現,我兒這麽囉嗦。”
周沫:“……”
“我送你們回家,”韓沉說著看向周沫:“你要回家還是回你住的地方?”
周沫看了眼周正,“我回家吧。”
韓沉點頭表示理解,眼底卻閃過一失落。
……
周沫和周正進家門。
家裏沒人。
周沫問:“我媽呢?”
周正說:“出差了,去漫山縣中學做講課評委,明天才能回來。”
周沫略有惱意,“怎麽都不和我說一聲?”
周正不解:“出差為什麽和你說?”
周沫:“……你們還當不當我是你們的兒?我媽出差都不告訴我。”
周正說:“瞧你這孩子,這是什麽話?漫山就是東江下麵的小縣城,又不遠,明天就回來了,你不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告訴你也沒什麽用啊?”
話雖如此,周沫還是覺得,自從自己從家裏搬出去,這個家就漸漸和自己失去某種親連接。
尤其,自離開後,周正和柳香茹的小日子越過越幸福。
“了吧,想吃什麽?老爸給你做,”周正洗了手,準備進廚房。
周沫懷疑地看著他,“你確定?”
周正略顯不好意思,“要不喝粥?”
周沫無奈,周正要能做一頓盛的飯菜就怪了。
幸好今天回家了,不然周正估計得肚子。
周沫洗手進廚房,挑了冰箱裏兩三樣菜,準備炒兩個素菜小炒。
周正很自覺,主淘米蒸米飯。
蓋上電飯煲蓋子時,周正想到什麽突然問:“你記不記得,你讀碩士的時候談的那個男朋友,他有個舅舅,是東江一個區,分管公安的局長?”
“你說任淮波?”周沫切菜的手突然停下。
“對,一時之間沒想起來他名字,”周正說:“他舅舅是姓馮對吧?”
“好像是,”周沫疑:“你問這個做什麽?”
周正本想說韓沉今天給一個姓馮的領導打了電話,但考慮到說這個,就會暴他超速的事,周正掩飾說:“突然想起來的。”
“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周沫覺得十分異常,和任淮波分手都快兩年了,周正連任淮波的名字都忘了,怎麽會突然提這件事。
“沒什麽,要是咱們認識馮局長就好了,於一舟的事解決起來,簡單多了。”
“那樣的人怎麽可能是我們這種小老百姓能認識的?”周沫覺著周正今天過於異想天開,且過於異常。
“也是,”周正微微自嘲一笑,“對了,韓沉有和你說過,他在帝都那邊有‘家’麽?”
周沫微微一怔,“沒有,怎麽了?”
“你也不知道?”周正詫異,“今天和他聊天,他說帝都的時候,住家裏。我想著他不是在東江都買房了嗎,怎麽又在帝都有個‘家’,我以為你知道怎麽回事呢。”
“不知道,”周沫說:“他沒說過。”
周正提醒,“韓沉這孩子,悶悶的,覺心裏有事,你有空多和他通通。”
“又來了,”周沫無語,“您這麽關心韓沉,要不讓他給您當兒子算了。”
周正斂了神,“你這孩子,說什麽呢?”
“難道不是?”周沫吃味反問:“您和我媽,都提點我,讓我幫韓沉,多照顧韓沉,那誰來照顧我呢?我現在眼見著快三十了,學業不到頭,沒著落,也沒見你們叮囑誰多關心關心我。”
“韓沉他離開東江太久了,這不是剛回來嘛,我和你媽媽怕他對這裏不習慣,想出去娛樂一下也不知道去哪裏,他在這兒也沒別的朋友。你梁阿姨前段時間剛做完一個心髒手,韓沉工作又忙,什麽都手忙腳的,我們這麽多年鄰居了,幫幫他們不應該嗎?”
周沫噘,還是覺得周正和柳香茹偏心。
“好了好了,”周正安道:“那我回頭和韓沉說說,叮囑他多照顧照顧你。”
“不用,”周沫拒絕,“你們的套路我都懂,我不和韓沉接,你們說我不幫朋友,和他接,你們還總點鴛鴦譜。”
“什麽點鴛鴦譜?我覺著韓沉好的,工作穩定,知知底,但我們再喜歡沒用啊,日子是你自己過的,你不喜歡,我和你媽媽也沒轍。”
周沫吃一口青菜,“這話您敢當著我媽的麵兒說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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