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如在原地站了很久很久,最后離開時沒有再猶豫。
跟李煦一起走的。照顧李岳青的阿姨是因為兒媳懷孕了不干了,這次回來找李煦借點錢,沒想到正好被央如撞上了。
李煦見到央如時,看微微潤的眼睛,愣了一下,隨后反問道:“舍不得?”
央如沒有理他,如果不是李岳青的話題,并不喜歡跟他搭話。一向并不怎麼喜歡他。
“他那樣自私的人,有什麼值得舍不得的。”李煦輕笑了一聲。
央如冷冷的說:“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說他?沈璉是什麼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你在我面前挑撥離間。”
不管沈璉是什麼樣的人,央如也不會由著別人瞎點評。
李煦笑了笑,有些涼薄,也有幾分悵然:“當年也是這麼評價我,你們還都是向著他。”
央如知道他指的不是謝如蕙,不管是誰,都跟沒有任何關系。
閉著眼睛不理他。
“沈璉是我的敵,不過他甚至不知道的存在。你了他的眼,謝如蕙跟他青梅竹馬,唯獨不起眼的沒人知道是誰,沈璉甚至不會記得有這麼個同班同學,也不會知道有個生因為他被謝如蕙針對。”
李煦的聲音顯得有些幽遠。
“沒有規定,誰必須記得誰,沈璉不欠什麼,錯的是謝如蕙。”
央如差不多猜出了個大概,李煦為什麼恨沈璉,為什麼玩弄謝如蕙的,只不過他的事,都沒有什麼興趣。
“但凡他多留意留意邊的人,就不會有這樣的結果,一輩子都有心理影。”
“那你當時為什麼沒能保護好?”央如諷刺的質問。
這筆賬無論怎麼算,都算不到沈璉頭上。也不會讓他無緣無故背這口鍋。
被欺凌固然可憐,但誰又有力,心世間每一件閑事。
大家也不過全是普通人,有數不盡的離別跟苦難,遇上時出援手,卻無暇特地銘記他人的事。
李煦也不再言語,似乎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里。
……
央如見到李岳青時,幾乎忍不住要落淚。
原本健健康康的男人,此時瘦到皮包骨,皮之下的骨骼廓異常明顯,看上去小小一只,眼窩凹陷,皮也著不健康的黃。
病房里,他似乎只吊著一口氣,有氣無力的痛苦的著。
他幾乎已經不了。
央如喊他李老師的時候,他猛地睜開眼睛,那雙被疼痛折磨得不堪的眼睛很亮,隨后似乎又出幾分難堪。
他大概是不愿意讓看見他這樣難看的模樣,可是如今卻連閃避也不能,只能認命的閉上眼睛。
“我會陪著你的。“央如笑道。
李岳青有些焦躁,他像是生怕打擾到的生活,一遍又一遍的推阻道:“不用,不用。”
“我最近很空,也沒有什麼工作,舞蹈團也很好,大家也很好,等到明年比賽,前幾個月我就去訓練,我不會耽誤自己。”央如安他,“這一段路,我本來也應該陪你走一段的。”
他也曾經陪渡過一段很難熬的歲月。
“就像你陪我那樣,你替我考慮得太多了,你的恩,我總要還,我也想安心,所以不要趕我走。”央如在他邊說。
李岳青著天花板,終于不再拒絕。
債,欠了一輩子,那就得愧疚一輩子,銘記一輩子,不還不行的。
李岳青希好好的去人,過好自己的生活,不能讓他們那一段,影響和沈璉的,好好陪他一陣,圖個安心也好。
央如在這邊住了下來,租了房子。
每天的日子反復再反復,一大早起床,再然后是去醫院,一直到晚上回去。
李岳青現在連坐椅散步也散不了,只能躺著。央如知道他很疼,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幾乎都在床上躺著,哪怕沒有什麼病,也會很難。
于是學了一套按的手法,每天給他按,一個就是一個下午。
李岳青從不阻止,央如說的“還債”這個借口,已經被他接。
有些時候,他疼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只能輕聲喊著,有些時候心好,可以跟他閑聊幾句。
李岳青說:“我看到了你和沈璉的結婚照,你們看上去非常開心,我看見了也開心。他變好了,真好。”
央如頓了頓,來了一周,也已經一周沒跟沈璉聯系,一是手機號換了沒來得及告訴他,而是每天照顧李岳青,也沒有什麼時間看消息。
“就是很憾,你們的婚禮,我沒有去。”李岳青說,“沒看見你為新娘子的模樣,不過肯定很,你一直都,任何時候都是。”
他從不吝嗇對的夸獎。
央如就翻出當時拍的結婚的照片給他看,李岳青在笑,真心中帶著幾抹酸,卻聲說:“果然很。”
只可惜不是他的新娘。
李岳青曾經想過,他和央如的婚禮會是什麼樣的呢?大概會來很多舞者,婚禮后的宴席,全都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大概會很有意思。
他想求婚他大概會在某一次巡演里求,為編一支舞,他一輩子只跳求婚那麼一次,屬于的,獨一無二。
很憾,他跟之間沒有誤會,也沒有任何格不合適,他們彼此惺惺相惜,也懂對方,他們什麼都合適,唯獨他沒有健康的。
但是也不憾,他也曾經見證過的青春,為那個時段里,生命里的獨一無二。
想到這兒,李岳青又重新笑起來,說:“央如,中午我想吃中餐,你去我家附近的那家中餐館買吧。”
央如說好。
他開始跟提自己想要的東西,央如一一滿足。
幾天之后,央如包機請了舞蹈團的人來看他。
peter一看到李岳青,眼睛久紅了。
央如安他說:“醫生說,照顧得好,治療到位,會慢慢好轉的。”只是康復不了,也有可能,一輩子都只能在床上度過了。
“他逞能,以前每一次,都裝沒事樣,這一次肯定實在是裝不了了。”peter緩了緩緒,又道,“沈璉你是不打算要了麼,他最近也不怎麼好。前兩天在公司,昏倒了一次,說是沒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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