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格外安靜，不再有一點聲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是央如可以肯定，沈璉就在電話那側。

他只是不想開口，在旁邊冷漠的看著痛苦的掙扎。

央如不知道，怎麼會發展現在這樣的。

變得卑微，脆弱，而之前分明不這樣，很能清楚的認識自己的位置，不像現在這樣，著臉追著他給答案。

你看，這就是上心了的下場。

央如用力的握著手機，氣氛越是安靜，就越是抑，抑得讓想逃離，想發瘋，或者想他開口說說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最終沒有。

怕把關系弄得更加一團，這就是去一段不對等關系的下場，即便了委屈也小心翼翼。

央如只了眼淚，示弱的說：“沈璉，不要這麼對我，我真的已經不了了，我很難，特別特別難。有什麼事，你可以當面來跟我好好說，你不要不見我。”

說著說著，默默流淚，或許是為了那麼一點僅剩的尊嚴，央如沒有選擇歇斯底里。

那樣，太難看了，鬧得像是天塌了，可他還是能保持無于衷，甚至連表都不會變一下。

助理嘆了口氣，道：“央如小姐，沈總真的不在邊上，他在開會，你的話我會轉述給他的。沈總就是讓我打個電話給你，讓你要注意休息。”

沈璉從會議室出來時，就見助理正臉窘迫的在說著什麼，等走近了，就看見他這通號碼是撥給誰的。

助理看看他，從他臉上，倒看不出什麼緒。

于是他嘗試的把手機遞給了沈璉。

沈璉站了片刻，眉頭一直皺著，但最后還是接過了手機。

央如怔了怔，剛要說話，就覺到手機那頭的呼吸聲有些不一樣了，頓了頓，那頭卻安安靜靜。

坐在病床上，抓著床單，也是一言不發。

央如嚨是的，說話的力氣也沒有。

“要注意休息。”到底是沈璉先開了口。

央如霎時間淚流滿面，聲音卻依舊清清冷冷，說：“回來見我。”

沈璉沒有同意這個要求的意思，便再次保持沉默，之后是轉移話題道：“練舞重要，但也得惜自己。你不好，在醫院好好個檢。平時吃喝也得注意。”

“我想你回來見我。”再次說。

沈璉則是不聲的加重了語氣，淡淡說道：“很多事，我回來跟你談也無濟于事，得你自己想清楚。我知道你想要，但是我也很明確，我給不了你。我沒有多麼濃烈的意，年輕時候對你可能短暫有過那麼幾天，但保不齊是荷爾蒙因素，過去也就過去了。”

他耐著子，一點一點掰碎來跟說：“但我對你有好，在我看來這點好已經不容易了。很多人在一起，無非也是因為這點好，或者合適。非要去計較有多，會活得很累，也沒意義，在一起，即便只有吸引，只要不出去來，也足夠了。”

央如說：“可是你沒有想過跟我的以后。”

“以后的事誰也說不準，難道我現在承諾給你未來，就真的有未來了？你覺得口頭承諾的意義在哪？”沈璉給潑冷水，道，“口頭說說而已，隨時可以改主意。你很聰明，還會信這個？”

“我要是承諾，我就會做到。”央如道。

“如果你非要糾結這件事，我完全可以口頭上哄哄你，說點你想聽的。但是之后呢？即便我失信了，那又怎麼樣？我不會到任何懲罰，而你會越陷越深，你會更加吃苦頭。”沈璉理的說道。

央如的心不停往下墜，有點冷，忽然意識到，他的實現已經是刻骨髓里的東西，這改不掉的。

捂住，沒有讓自己發出一丁點聲音。

“我一直以為，你同樣不會很在意這東西。央如，你讓我有些意外。”沈璉有些棘手的說，“我以為我們的格，在與利益無關的況下，應該能好聚好散，我沒想過你會這樣。”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當初就知道有這種結果，你本就不會來招惹我，是嗎？”央如小聲而又冷靜的說道，“現在這樣讓你覺得很麻煩，對不對？”

央如沒有說錯。

沈璉對央如好，更多的是想在分開的時候能夠些糾葛。

而要是早知道，會是現在這模樣，他會更加認真的考慮，要不要把留在邊。

“我們已經走到現在這一步了，何必再去追究之前？”沈璉道。

央如沉默很久，才說：“我明白了。”

像是逃跑一樣，匆忙的把電話給掛了。

那邊再打過來，沒有接。

peter來醫院看央如的時候，就看見安靜的在病床上坐著，除了眼睛很紅，也沒有什麼異樣。

不過peter不可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他嘆了口氣，說：“沒關系，想明白就好了，你跟他，你只能去爭取利益，不可能的。說白了金錢可以滿足他的價值，他又怎麼可能還需要的。”

央如勉強朝他笑了笑，道：“現在，其實也還好，我只是剛有一點好，不至于很痛苦。”

“休息兩天，給你接一場商演怎麼樣？”peter道。

央如沒有拒絕，確實得振作起來，如果不能投到其他地方，不如好好賺錢。

但沈璉當晚卻來看了。

沈璉顯然是在接完電話沒多久之后，就買機票過來了。

什麼都沒來得及準備，頭發很，臉上也很狼狽，他就從病房外走了進來。

沈璉給帶了點進口水果，全部是飛機空運過來的，他給披了個外套，在旁邊坐了一會兒，央如也沒有跟他說話，二十幾分鐘后，他接了個電話，看了看，道：“走了。”

“好。”點了點頭。

沈璉想了想，道：“有個會，我缺席不了。”

央如說：“好。”

沈璉走了。

央如卻在他走后，蹲在了地上，蹲了很久，抱著自己，他只是很簡單的回來看了看，就一整晚沒睡著。

沈璉永遠不會知道，到底抱著什麼樣的心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