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三爺還是三哥？（三更）

兀自沉浸在這一發現裏的席玉，被自己驚了個外焦裏，回過神來卻見寧修遠已經朝外走去，匆忙跟上，“主子您去哪裏？不等陸公子過來問話？”

寧主子懶洋洋地回頭瞥了他一眼，像施恩似的，又像是在看傻子，最後搖搖頭，勉為其難地解釋道，“既然宋元青都提到了，本公子總要去問問……不便帶來這裏，那本公子就親自登門。”

？！

席玉一個踉蹌，差點摔在長了青苔而格外的地麵上。

他家公子……著魔了，著了一種名“姬無鹽”的魔，最重要的是，公子自己還不承認，隻認為是了白老夫人相托，他也隻是照顧一二罷了。

可主子若真這麽好說話，至於自家老爺子老夫人愁白了頭也沒說服他找個姑娘麽？

席玉穩住形，小心翼翼地上前旁敲側擊，“主子不等陸公子了嗎？”

寧修遠偏頭看他，眼瞼微闔，視線落在席玉脖子以下，那種眼神……嗯，席玉了脖子，太悉了，頓時閉口不言，賠著笑亦步亦趨。隻是走了兩步，到底是按捺不住心底的蠢蠢，又斟酌著開口，“主子似乎對姬姑娘有些不同。”

何止是有些不同，分明是大大地不同！嗷！好想跟人分一下自己發現的“”啊，白爺最近忙啥去了，好想跟他分分啊！

麵上強自鎮定，心底卻似有無數小人歡呼雀躍。

冷不丁卻聽聲音響起，“一再同你說，離白行遠一點、遠一點，瞧瞧如今你這模樣，和那些個市井長舌婦有何區別？”

就像是深冬臘月，一盆冰水兜頭澆下，心底再多的小人都給一盆水淋了個，一下子偃旗息鼓。

席玉老老實實地，再不敢打聽什麽。

……

東郊。

姬家。

寧修遠站在“姬府”二字牌匾之下，看著那兩個恢弘大氣的黑底燙金字，眸微深，這丫頭……心倒是不小，置宅立府不算，還用鑲銅釘的大門，之前倒是錯看了。

席玉站在後，頭低地不能再低，心底被一盆水潑地瑟瑟發抖的小人堅持搖旗吶喊——孽緣！

哦不，天賜的緣分！

姬無鹽吃飽喝足，正在廊下吹著風翻著醫書。

陳老不日抵達，這老小孩最喝些酸醋，平日裏便總介意自己在醫上花的時間不如另外一些，沒事兒就喜歡拿些自古以來都沒有答案的古怪難題來刁難自己，如今趁著人還沒到，臨時抱抱佛腳也是要的。

聽到寧修遠的名字的時候，姬姑娘正格外投的抱佛腳，驟然被人從醫書的世界裏拉出來，還有些茫然，接著是困，“他來作甚？”

“說是來問一些事的，關於今日太子被刺一案。”

握著醫書的指尖微微一，這事怎麽就到了寧修遠的手裏？門房自是不用問，問也是白問，姬無鹽歎了口氣，擺擺手，“讓人進來吧。”

說完，吩咐子秋，“備茶。”

茶是好茶，上好的凍頂烏龍，水也是好水，宅邸之後高山上的溪流水，茶香清新典雅，口回甘濃鬱。

“好茶。”寧修遠擱下茶杯，眸深濃審視對麵的子。

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在風塵居的時候溫而斂，可在這裏的姬無鹽，帶著幾分試探的鋒芒，像一個明市儈的商人隨時隨地都在衡量自己的得與失，但凡多一分付出，都是為了帶回更多的回饋。

有種勢均力敵的暢快。

“姬姑娘。”他斜靠著椅背，指尖微曲打量著姬無鹽，直奔主題，“聽說，太子被刺一案，姑娘也在場？寧某有些話想要問一問姑娘。”

“寧大人請問。”

指尖過青花瓷茶盞上的花紋，微涼，他容清冽中帶著貴氣，眉頭卻有些不大愉快地往眉峰，湊了湊，“姬姑娘年紀不大，卻忘事兒，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姬無鹽沒聽明白，抬眼，無聲詢問。

“寧某原以為和姬姑娘已經達共識了，姑娘隨白行喚我一聲三爺，姑娘這是忘了？還是說……姑娘覺得喚我三哥更合適？”

……一時語噻，姬無鹽想了想，似乎的確有那麽一回事，但是……寧修遠誒，當朝帝師誒！位極人臣誒！皇帝親信誒！怎麽就……這麽稚地糾結於一個稱呼不放呢？

對此，門口守著的席玉也想知道。

岑硯也在門口守著，畢竟自家姑娘防這位寧大人防賊似的，萬一出現一些矛盾糾紛……誰知道，況好像不是那麽一回事。前陣子被古厝差遣著幹活去了，有陣子沒在姑娘邊晃了，一時間有些看不明白，於是掏了掏懷裏，掏出一個小布袋，打開，從裏麵抓出一小把瓜子來，笑嘻嘻地往邊遞了遞，“嘿……看起來，你家主子跟我家姑娘……呀？”

席玉：……默默地過了手。

沒一會兒，牆角兩顆腦袋就湊到了一起。

又過一會兒，倆人已經絡地跟親兄弟似的勾肩搭背上了。

而屋子裏，姬無鹽還在頭疼，低低喚了一聲“寧三爺”，生怕寧修遠再往別的地方扯，接著就將太子被刺之時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告知寧修遠。

“寧三爺，其實這些事您不必專門跑一趟東郊的，風塵居的若水姑娘……和百合姑娘彼時都在，您差人傳喚一聲便是。”明明若水就是他的人，寧修遠專門可能真的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麽。

甚至姬無鹽事後也懷疑過那此刻是不是寧修遠安排的，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是，若真是寧修遠的手筆，未免太拙劣了一些。

隻是姬無鹽想不明白當日若水又是為何會出現……

打量著寧修遠，企圖從對方上看到一一毫的線索來，可寧修遠藏地太深，半點異樣也瞧不見，甚至聽著姬無鹽意有所指的試探，也隻是漫不經心地頷首，“倒也是，隻是宋大人極力推薦姑娘，說姑娘思慮比旁人更周全些。寧某才走了這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