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連連驚呼。

“這績也太逆天了吧！滿分400分，考399？！還是人嗎！”

“就是啊，數學最后一道大題，我覺得可難了，時間又張，我做都沒做完。”

“399啊！天老爺！省狀元真出在咱們公社了？”

人群直接炸了鍋，前邊的人口稱贊，后邊的人梗著脖子要往前頭，誰都想看看狀元是何方神圣。

馬明亮聽著議論，心臟撲通撲通狂跳，“霞！省狀元是我！一定是我！我說我做題的時候，怎麼覺全都會呢，我就是文曲星轉世！我要出名了！哈哈哈，你馬上就要為狀元夫人了！”

李秀霞被“狀元夫人”這四個字激勵到了。

獎金三千塊錢，那可是三千塊錢啊，到時候馬明亮就有錢娶了，給爹一千塊錢的彩禮錢，剩下的兩千，得買多漂亮服啊。

兩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仿佛看到了數不清的金錢名利朝著他們飛來。

馬明亮瞅準一個空隙，使上吃的力氣，猛地往前拱去，“我是省狀元，先讓我看看！”

結果因為過于激，力氣使的太大了，一時沒收住，一個狗吃屎撲到了最前方。

無數雙眼睛看著，發出了笑，馬明亮卻全然顧不得丟臉，如同惡狗一樣撲到績單上，流淌著貪婪的眼睛，徑直落到第一行。

“語文99！數學100！總分399分！姓名……宋？？？”

馬明亮直接傻眼了。

第一名為什麼不是他？為什麼不是他馬明亮的名字？！

“錯了！肯定是錯了！高考績單打印錯了！”

馬明亮激地大喊。

眾人看著他的眼神，只覺得神經。

“高考績單怎麼可能打印錯？我看他是想得第一想瘋了吧，真夠丟人現眼的。”

“對了，宋是誰啊，聽著像個姑娘。”

“宋？宋在這嗎？你考了399分，是省狀元！”

有好奇的人，直接扯著嗓子，朝著人群喊了起來。

大家都左顧右盼，試圖找出那個低調的第一名。

鄭筠心了，想說話，一旁的宋趕揪了揪他的袖子，用眼神讓他不要輕舉妄。

群眾們看著也太熱了，若是此時站出來，怕不是會被生吞活剝了，這人啊，還是低調點好。

可天不遂人愿。

知青院的知青們看完了自己的績，在約好的地方沒有見到宋二人，于是就拉幫結伙，從別的考場趕了過來，接上宋一起，準備吃頓謝飯。

祝和風眼尖，一眼掃到宋，還納悶怎麼在鄭筠心后頭，手就比腦子先一步反應過來，揮手喊道：“！看這！”

宋心想壞了，扯著鄭筠心想溜之大吉。

下一秒，擋在前邊的一個圓臉小姑娘，突然驚呼一聲，拉著，滿是驚喜道：“你就是宋！考試我就坐在你旁邊，對你有印象！”

宋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你好啊。”

也想低調，但是實力不允許啊。

圓臉小姑娘像發現了新大陸，雙眼亮晶晶的，跟看國寶一樣，稀罕地看著宋，“你真的好厲害！長得這麼漂亮，學習還好，數學居然滿分，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辦到的嗎？”

宋還沒說話，眾人就都豎著耳朵，呼呼啦啦涌了上來。

沒有課本，準備時間也不夠，他們中的很大一部分人都考得不太理想，但沒關系，恢復了高考，就代表著前路有了希，一次沒考好，還可以考第二次，兩次沒考好，那就考第三次。

為華夏兒，若不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豈不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所以眼下有跟著大佬取經的機會，眾人都無比的狂熱，將宋圍的水泄不通。

看到這一幕，馬明亮的眼睛都嫉妒的紅了。

憑什麼，憑什麼第一不是他！

宋不經意間一抬頭，就撞進這雙險毒辣的眼睛。

倒要看看這人如此囂張，究竟有多厲害，轉頭問鄭筠心，“他什麼名字來著？”

“馬明亮。”

宋點點頭，直接從績單的末尾往上找，倏地笑出了聲，“馬明亮，八分，確實也是第一。”

只不過是全縣倒數第一！

剛才還言之鑿鑿，自己是狀元的人，沒想到轉瞬就打了臉。

八分？

就算瞎寫也不可能拿個位數吧。

眾人哄堂大笑，跟看小丑一樣。

“我以為多厲害呢，原來是打腫臉充胖子，真是夠丟人的。”

“誰給他的臉啊，怎麼比樹皮還厚，難不是二皮臉？”

馬明亮不敢置信，自己居然考這麼點分，不死心地撲到績單上，結果一個字一個字，檢查了三遍，都改不了既定的現實。

“不可能……這不可能……”

李秀霞覺得丟臉極了，一掌狠狠甩在他臉上，“你個廢！沒用的男人！我怎麼跟你這種垃圾對象，咱們結束了！”

撒完了氣，李秀霞轉就走了，特別薄，沒有一留。

馬明亮著自己的臉頰，愣怔半秒，突然瘋了一樣，將公告欄上的績單撕了下來。

他著氣，像一頭蠻牛，猙獰的眼敵視著公社領導。

“我不相信！我明明起早貪黑復習功課，起的比早，睡得比狗晚，我怎麼可能不是第一！一定是哪里搞錯了！有人搞鬼！”

后頭還有不人不知道自己的績，見績單被撕了個碎，哪里愿意，當即罵了起來。

場面一團，公社領導了腦門上的汗，趕招呼底下的人去把備用績單拿過來。

看著馬明亮的眼神，也帶上了不滿，“這位同志，請你不要鬧事，績是多方審查，由上頭印刷統一發放下來的，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

馬明亮腦袋充，攥著拳頭，激地大氣，“給我花言巧語，我不會相信的！我要申請績復審！肯定是有人搞我，要不然我怎麼可能不是第一。”

他神癲狂地重復著有人搞他，突然將目投向鄭筠心，“是不是你！一定是你，你恨我在背后說你的壞話，就害我的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