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紅玉膀大腰圓,胳膊跟大上的,將服撐得繃繃的,看著就壯實。
佝僂瘦小的王老太哪里是的對手,不一會的功夫,就被打的吱哇,抱頭鼠竄。
王金龍拍著掌,連聲好,“娘!打老雜碎的頭!打!狠狠地打!”
興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看什麼樂子,殊不知,被攆的像過街老鼠一樣的老人,是最疼他、對他最好的。
這幅場景,自從王老太患上老年癡呆癥后,隔三差五就要上演一次。
炕上呼呼大睡的王冬寶,被吵醒后,不耐煩地用被子蒙著頭,只當沒聽見。
小偏房里的老王頭佝僂著腰在板凳上,吧嗒吧嗒著老旱煙,一副日薄西山的衰老樣。
至于左鄰右舍,剛開始聽到王老太的哭嚎聲,還會過來勸勸架,畢竟都是一個村的。
可胡紅玉哪里是好惹的主,當姑娘的時候就潑辣,家族里男丁不,給了不張揚的底氣,等到嫁進老王家,王老太是個厲害的,不過能從陸家搞到錢,胡紅玉也樂意多說兩句好聽話,哄哄老太太,倒也相安無事。
現在老頭老太太一無靠山,二無積蓄,不把他們用背簍背上山,扔進山里喂狼,就算是善良了。
街坊鄰居挨了幾次罵,也就不再過來討苦吃。
久而久之,胡紅玉越來越變本加厲,一旦起手來,那真是把王老太往死里打。
陸平安看著這一幕,有些難,“這樣不對。”
一旁的胡大丫還沒聽清他小聲嘟囔的啥,就見他手撐著墻頭,好似想翻進去。
嚇得一把拉住他,低聲音問:“你想干啥?!”
“我要去阻止,打人是不對的。”陸平安語氣很認真。
胡大丫一言難盡地看著陸平安白白凈凈的小臉,講真的,如果陸平安不是表弟的話,肯定罵他是個大傻子,“你忘了那個老太婆,之前怎麼欺負你家的了。”
“沒忘,”陸平安表有些糾結,“可是嫂嫂說,尊老是德。”
胡大丫嘆了口氣,“那表嫂也說過,故當不義則不可以不爭。行孝要有度,不可以愚孝。”
這輩子都不會忘老王家人是怎麼對、對娘的,是表嫂將從泥潭里拉出來的,會永遠記得表嫂的恩,至于王老太,胡大丫眼神一狠……
這時,院子里傳來說話聲,胡紅玉低聲問著王金龍什麼。
陸平安心底那點猶豫瞬間就沒了,攥著小拳頭,眼睛都在冒火,“我就知道,是王金龍往油箱里灌的水!”
看他實在激,胡大丫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稍安勿躁,“再等等。”
又過了一會,胡紅玉從屋里走出來,整理著頭發,臉上帶著笑,朝著大門外走去,王金龍也出去瘋玩去了,只剩下王老太著袖子,躺在墻角曬太。
陸平安跟胡大丫從矮墻翻進去,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陸平安直奔著老王家的水缸,解開子。
聽著嘩嘩的水流聲,胡大丫只掃了一眼,就收回了目。
讓老王家人喝點尿什麼的,都是小兒科。
這次過來,嫂嫂還吩咐了別的事。
陸平安小小的報復了一下,心好了不,扭頭見胡大丫一臉失落地從灶房里退出來。
“表姐,你在找什麼呀?”
“噓。”
胡大丫做了個手勢,環顧了一下四周,徑直朝著記憶中胡紅玉的房間走去。
誰知胡紅玉跟王冬寶睡覺的地方已經被改了雜間,而原本屬于老王頭跟王老太太的正房,了他們兩口子的新臥室,至于老王頭跟老太太,誰知道被攆到了什麼犄角旮旯的地方。
王冬寶正躺在炕上,鼾聲如雷。
胡大丫跟陸平安躡手躡腳地走進去,炕頭上擺著一個竹簍,掀開上頭蓋著的厚服。
陸平安倒吸一口冷氣,捂住了。
這麼多的小!
一個個胖乎乎、黃澄澄,瞧著又健康,又活潑,別提多招人喜歡了。
現在大冬天的孵個小可不容易,老王家好吃懶做,連只母都沒養,怎麼孵化的小?
張巧現在閑著了,就在村里溜達,邊溜達邊嘬嘬嘬。
好不容易孵出來的小,白天晚上不敢睡覺,天天拿著當命子疼,結果母領著出去溜溜食,一眨眼的功夫就沒了,讓如何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想找回小了,今天例行公事的時候,竟然出現幻覺,在一墻角發現了兩個正在低頭吃東西的小黃。
張巧眼睛,不可置信地走過去,確信自己沒有看花眼,趕忙將小揣進了懷里,一抬眼,又發現了一只……
就這樣一路走,一路撿,再等張巧回神,發現自己進了老王家,源源不斷的小,正從老王家的屋子里往外跑。
這一下子可捅了馬蜂窩。
全村的人都聽到了張巧憤怒的咒罵。
“胡紅玉,敢老娘的,我草你媽了個嗶!”
胡紅玉著急忙慌地跑回家,見家里就跟遭了賊一樣,東西被翻的到都是,還沒等發火,一個掌啪的一聲就甩在臉上,直接把疼懵了。
張巧恨不得生吃了,一個掌哪里能解恨,揪著的頭發,掌庫庫庫地甩了七八下,又抬手去掐心口,踢部。
那地方,不止是男人的命門,人挨上幾下,也疼。
胡紅玉渾上下都疼的要死,恨不得腦袋一歪,直接厥過去。
張巧才不會這麼輕易放過,當王冬寶上來阻攔的時候,當著大家伙的面,說清楚打這一架的緣由,然后又翻出一堆七八糟的東西。
“大家快看看,這些東西是不是你們之前丟的?”
周圍頓時一片嘩然。
“這是我侄兒從南方給我捎回來的大瓷碗!我嫌磕壞了,用過一次就沒舍得再用,后來找不到了,居然被胡紅玉這個賤娘們給了?”
“這是我娘家陪嫁的布料!的確良!縣里都沒的賣!也丟了。”
“這不是我家的鍋嘛!怎麼也在這!”
“這是我家的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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