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紅玉!你個死皮賴臉的老貨,到底要不要臉啊!誰家拜年跟你一樣,把仨孩子都領過來,怎麼這麼昧財啊。”
“到底是拜年,還是要飯啊,不給紅包就搶,真是丟人丟到天上去了!”
“忘了之前怎麼被人家陸家教訓了是吧?還有臉上趕著上來。”
尋常人家拜年,只會領著一個孩子,省的給對方家庭增加負擔,這是村里心照不宣的規則,誰跟胡紅玉一樣,不要臉到了這份上,歲錢的便宜都占,村頭茶余飯后又添笑料咯。
胡紅玉被眾人你一眼我一語,說的臉上臊得慌,錢沒撈著,臉面還丟了,再看宋被陸悍荇護在懷里,而兒子被陸平安在底下揍,氣得心臟都有點絞痛。
瘋了一樣沖破眾人的阻攔,扶著兒子,灰溜溜地落荒而逃了。
陸平安叉著腰站著,牛氣十足地抹了一下鼻子,沖著王金龍的背影耀武揚威,“再敢欺負我嫂嫂,我絕對揍你沒商量!”
這一仗,陸平安實在是打的漂亮。
周圍的小伙伴們都驚呆了,一個個的圍著陸平安嘁嘁喳喳,興地比比劃劃,有種把小他們好幾歲的陸平安奉為孩子王的架勢。
小孩子們之間,自有他們朋友的一套規則,宋不會去過度干涉,只是看著這樣眾星捧月的陸平安,不自地去想,在部隊里的陸悍荇,是否也這般英姿颯爽。
“怎麼這麼看著我?”
陸悍荇著宋的手,見那幾個掐痕越來越淡,眉心深深的褶皺這才淺淡幾分。
上梁不正下梁歪,王金龍這樣放肆,不了家里大人的教唆,他不打人跟孩子,那教訓王冬寶這個當家做主的男人,總可以吧。
“看我老公長得帥呀。”
宋的小,就跟抹了一樣,總是能語出驚人,讓陸悍荇招架不住。
見男人耳廓通紅一片,宋正想接著調戲幾句,門外突然傳來突突突的拖拉機發機的聲音。
眾人都驚了,吆喝著出去看熱鬧。
這年頭,拖拉機可不常見,他們一整個生產大隊,包含著好幾個村,才只有一輛老舊拖拉機,平時本舍不得開,因為這玩意太燒油!
可看看人家宋,直接用拖拉機載人當通工,真是財大氣。
鄭筠心從拖拉機上跳下來,誰也沒理,徑直走到宋旁邊,一張過于致漂亮的年,因為喜悅,平添了幾分不一樣的神采:“我……”
他剛要說話,突然察覺到一道不可忽視的視線落在自己上。
一轉頭,對上一雙犀利深邃的黑眸。
怎麼說呢?
像是被林間的野狼盯上一樣。
勇悍、猛銳,氣勢特別強,就這樣對視著,他甚至有退的沖。
再看他跟宋之間親近的距離,一瞬間,鄭筠心的心都要涼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宋的丈夫?
他們的不是不好嗎?
在鄭筠心打量陸悍荇的時候,陸悍荇驚人的察力,也早將年分析了個徹。
長得不咋樣。
年紀也太小。
總結下來,沒他有男人味,構不什麼威脅。
陸悍荇放松了,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宋的頭發。
宋毫不知,兩個男人背地里的暗洶涌,正要互相介紹,突然聽到有人喊了一聲。
“,新年快樂!”
拖拉機上又下來兩人,抱著孩子的鄭千慧姐弟倆。
宋又驚又喜,“千慧姐,你們怎麼來了?”
鄭千慧笑容恬淡:“反正我在家里閑著也沒事,就跟云亭商量著,過來給你拜年。路上到你磚廠里的管事,就讓他載了我們一程。”
大年初一,家里都會留個人,等著親戚、鄰居上門拜年,怎麼可能會閑著?
這樣疑著,宋突然意識到,千慧姐的父母被下放到農場,親戚們怕被牽連,躲著都來不及,又怎麼可能主上門,這個年,鄭家應該過得冷清。
宋又觀察了下鄭千慧的臉,白里紅,整個人縈繞著母的輝,瞧著應該是鄭云亭把照顧的很好,提著的心放下不,“千慧姐,按理來說,應該是我去給你們拜年的,還讓你們大老遠跑過來,我這心里怪過意不去的。”
“咱們一家人,別說兩家話了,誰給誰拜年,還不都一樣。”鄭千慧親親熱熱地拉著宋的手。
路過陸悍荇的時候,宋頓住腳步,介紹幾人認識。
鄭云亭手里拎著的東西,哐當一聲砸到了地上。
鄭千慧看著高大英俊的陸悍荇,又瞥了眼自家弟弟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里連連嘆氣。
襄王有意,神無。
世上的,就是這麼的折磨人。
“妹夫,新年快樂。”鄭千慧扯著弟弟鄭云亭的胳膊,上前給陸悍荇拜年。
陸悍荇:“新年快樂,先進屋吧,喝點茶水暖暖子。”
宋沒想到,陸悍荇這會沒了生人勿近的冷氣,還像模像樣,一副當家男主人的模樣。
正覺得稀奇,看到一旁干愣著不的鄭筠心,了他胳膊一下,“你剛才準備跟我說什麼來著?”
木偶一樣的鄭筠心,這才眨了眨眼,無神的雙眼對上宋的臉的那一刻,恢復了焦距。
白皙的臉上浮著淡淡的紅暈,一雙水眸顧盼神飛,無論見多次,總是能被的貌震撼。
鄭筠心微怔,目不由自主向下移,落在潔白的頸子,因為跟他說話,稍稍前傾,小碎花襖的圓領就松了一些,出一片皙白的,上頭印著一抹鮮紅的痕跡,如同雪落紅梅。
這是……
鄭筠心愣在當場。
他本就長得致漂亮,皮白皙,上的服洗的有些發白,卻干凈整潔,襯得人似那晴空下的小白楊一樣,俊朗拔。
此時因為過度的震驚,臉慘白如紙,過于瘦削的搖搖墜,整個人單薄可憐的,仿佛一陣風就能把他給吹散了,徹底碎在冷風中。
宋上前探了探他額頭,“筠心,你是發燒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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