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簡王爺的聲音從堂屋裏傳來,然後門被闔上,將一切隔絕在。
徐清歡看向母親,安義侯夫人歎口氣搖了搖頭。
簡王爺帶著謝雲去堂屋裏說話,清歡就和母親坐在側室裏聽消息。
現在看來謝雲應該是在說蓉曉的事。
從慈寧宮中出來之後,徐清歡讓人打聽了有關蓉曉的消息。
大周常在民間選宮,被懸賞的子授職,免其家徭役。
自高宗皇帝開始,宮中分為兩類,一類是十三四歲子宮,一般當差四五年即可歸家,還有一種是年紀較大者,這樣的子都是沒有了夫婿,一般也不會再嫁,許多都會等到年老時再歸家。
蓉曉家中就有這樣一位侍奉過高宗皇後的老姑,曾備高宗皇後賞識,高宗皇後駕崩之後,放其歸家,這位姑高氏一直沒有再出嫁,就是因為有這樣的淵源,蓉曉才會得選宮,並且被太後娘娘留在邊。
蓉曉被太後娘娘賜給簡王府時,還有一年就可以出宮,蓉曉家中已為打點好了出宮事宜,家中開始有人上門說親,太後娘娘對蓉曉的賞賜也都抬去了高家,高家上上下下都在盼著這份麵,沒想到最終來臨的是災禍。
蓉曉被抬去了簡王府,侍又去高家,將太後娘娘的賞賜都要了回去,慈寧宮當然不缺這些東西,他們去要的事給蓉曉的那份殊榮。
高家早就門庭沒落,送蓉曉宮已經是他們最後一搏,如今看到蓉曉得罪了太後娘娘,立即滿心惶恐,族中立即決議再也不認有蓉曉這樣的眷,高家原本在蘇州定居,因此也遷去了江西。
從此之後,高家真的就當沒有這個兒,蓉曉病這個樣子,高家也從來沒有問過。
高家丟棄了自己的親骨,謝雲該也是覺得蓉曉沒有了用,這才想方設法甩蓉曉,如今被拆穿之後,裝作如此癡,應該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
徐清歡想到這裏,看向堂屋,看來謝雲是看到張玉琮已經被抓,是時機拿常州和張家來說事了。
男人隻要有大義,就算犯了些小錯也值得被原諒,謝雲就是準備要這樣。
……
簡王看著謝雲:“這麽說你跟蓉曉在宮外就有私。”
“不,”謝雲搖頭苦笑,“我已經娶妻,如何能如此……隻是說過幾次話,後來要不是因緣巧合,我又心中愧疚,也不會發生那樣的事,我對不起妍娘,更對不住王爺。”
簡王接著道:“蓉曉進宮之後,你又是怎麽與來往的。”
“王爺可還記得常州知府貪墨案,常州的一位員外手握證據想要告知府被殺,那位死去的員外曾救過一家人,那家人的小兒子進宮做了侍,”說到這裏謝雲抬起頭,“大周每天都有事發生,王爺可能並沒有在意,但是那位員外在常州很有聲,我們許多人都過他的恩惠。
更何況,常州表麵看起來繁榮,其實貪橫行,民不聊生,我們雖然無無職,但也不能就這樣屈從了那些貪酷吏,於是私底下搜集知府的貪墨罪證。
那知府有恃無恐是因為仗著張家撐腰,侍就想要從慈寧宮探聽些消息,誰知道卻被蓉曉發現,蓉曉追問知道其中來龍去脈,恰好姑姑那時生病,太後娘娘命蓉曉出宮前來探,我與蓉曉就在王府見了麵,我也沒想到蓉曉還記得我,主向我問起這樁事,我原本還以為蓉曉會向太後告,卻不想蓉曉是個知曉大義的子,竟然開始幫我們……以至於後來被太後娘娘發現,太後娘娘一氣之下將賜給了王爺。”
謝雲說到這裏臉變得極為難看:“是我誤了,我知道心中難過,隻想要彌補,於是進京幾次來看,又讓人去娘家說,最終都沒有結果,一來二去我們就有了私。”
謝雲的聲音到這裏變得艱:“事發生之後,我本想向王爺坦白,可我知道說出這些之後,謝家不能容我,我本就是旁支子弟,族中怪罪下來,我會被攆出謝氏。”
簡王道:“你想就這樣算了。”
“當然不是,”謝雲道,“隻不過我需要回去做些安排,蓉曉說有法子先穩住王爺,讓我回常州做準備。”
謝雲說完這些,看向簡王妃:“沒過多久之後,姑姑卻帶蓉曉回了常州,然後發現蓉曉懷了孕。”
簡王妃忍不住道:“怪不得我說將此事稟告給王爺,蓉曉會神不守舍,因為懷的是你的骨。”
“是,”謝雲道,“我們都知道,等到王爺來了常州,一切都會水落石出,事已至此再說什麽都沒有意義,我並不害怕自己會被責罰,我更擔憂蓉曉,我頂多被攆出謝家,蓉曉卻會因此丟了命,我跟蓉曉說,我會去求王爺,無論付出什麽代價隻要能保和孩子平安,雖然對不起妍娘,可我做過的事我就要承擔,蓉曉也願意相信我……後來蓉曉卻小產了,蓉曉以為是我害死了孩子,對我萬分失,趁著大家不備時,將自己吊在了林子裏,後麵的事姑姑和王爺就都知曉了。”
簡王妃一臉失:“蓉曉瘋了,自然沒有人知道你們的事,你閉口不提,也算去了一塊心病,我竟然沒有看出你是這樣的人,虧我還相信你的話,將遠哥關在家中。”
謝雲搖頭:“我沒有,我隻是還有事要做,才暫時將蓉曉留在王府,等這樁事做完之後,我就會前來說明一切,就像這次……如果我閉口不提,王爺和姑姑又怎麽會知曉,至於我懷疑遠哥,也不是沒有據,我說的都是實,王爺可以讓人去查。”
簡王皺眉看著謝雲:“你口口聲聲要留在常州做事,那你就說說,這些年你都在做什麽。”
提起這件事,謝雲仿佛有了神:“張家……”他了,“將張家的人徹底攆出常州,這樣才能從本上解決常州之危,隻要能做這些,我雖死無憾。”
屋子裏一時安靜。
簡王看向安義侯,他沒想到謝雲背地裏竟然一直與張家作對。
“可笑。”
一個聲音不合時宜地響起來。
徐青安一臉厭棄地看著謝雲:“小爺我最討厭這樣的人,表麵上家國大義,背地裏心狠手辣如此對待一個人,你以為將自己說得憂國憂民,做那些醃臢事就沒有人追究了嗎?不好使,小爺告訴你,你這種人小爺見得多了,想要錢時就‘恩客’,轉過頭就不是你,別跟小爺說那些國家大事,先將眼前的事了了再說。”
徐青安擼起袖子,不等別人說話就上前按住謝雲的肩膀,一拳打了過去:“不要臉的醃臢貨,再讓你說那些小爺聽不懂的話……”說到這裏徐清安又覺得不對,立即改口,“讓你找那些不要臉的理由,小爺先打你一頓再說,真是氣死小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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