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義侯看向兒子。
徐青安那臉上是什麽表?好像是抓住上峰把柄的下屬,一副“看你要倒黴”的模樣。
這個混賬,如果現在手上有子,安義侯已經打斷了徐青安的。
安義侯板起臉道:“你們來這裏做什麽,都給我回去,今晚的事誰也不準出去。”
若是在往常,安義侯這句話絕對會讓徐青安落荒而逃,可今不同,徐青安手中如同了如朕親臨的聖旨,高高地昂著頭,看向安義侯後的婦人。
徐青安隻見那婦人生得了一張鴨蛋還是鵝蛋臉,比起母親的圓臉差了不,至於為什麽圓臉好看,那肯定是因為顯得貴氣。
這婦人眉不算稀疏,不過肯定沒有母親那細長條的秀致,倒是看起來都差不多,皮……皮,徐青安仰著頭回憶母親的,最終他認定母親比這婦人要白皙很多。
總之母親比這婦人好看,父親是瞎了眼才養了這樣一個外室。
那婦人低著頭什麽話也不敢。
徐青安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四打量著:“有沒有孩子。”
養著外室,如果再有庶子,那豈不是罪加一等,鬧到祖母那裏,就算父親是侯爺也要被罰跪在祠堂,祠堂夜裏風有多冷,老頭子應該親自嚐一嚐。
“夠了,”安義侯再次發威,“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回去自然向你們母親待,用不著你在這裏指手畫腳。”
徐清歡微微仰起頭,父親這是寧願讓哥哥和誤會也不肯解釋了,趁著哥哥和父親糾纏,的迅速將屋子裏打量了一番。
屋子不大,在角落裏約找到了一個的供桌,桌子上擺著一隻香爐、碗、箸和酒杯。
看起來不像是神龕,更像是供奉什麽人的牌位,徐清歡抬腳向那供桌走去,旁邊的婦人抬頭看了徐清歡一眼,臉上有了幾分的張的神。
供桌上的確擺著一個牌位,上麵寫著楊公月之牌位。
楊月是誰?
供桌的酒杯旁邊還放著一隻黑黝黝的鐵環,材質十分的糙,但是表麵卻打磨的,顯然被人常常地使用或拭。
既然擺在供桌上,想必是這牌位的人珍視之,徐清歡不易手去,就站在供桌前仔細地思量。
自從上次在書房中和父親談過聶榮一家當年的遭遇之後,就察覺到父親對當年的魏王謀反案另有思量,於是在查孫家這樁案子的同時,也將魏王謀反案中,與父親相關的人和事仔細回想了一遍,這才發現雖然經曆了兩世,對這些所知甚,但也不是一無所獲。
徐清歡向供桌上的牌位行了個禮。
這樣一個的舉卻讓屋子裏所有人都向看過來。
徐青安不解:“妹妹你做什麽?”他都要擼起袖子準備跟父親幹一架了,妹妹卻這樣不分輕重地講起禮數來。
安義侯也才發覺,在不爭氣的兒子糾纏下,他忽略了聰明伶俐的兒。
“這供奉的是誰的牌位?”徐清歡轉頭問向婦人。
徐青安更是氣結:“妹妹,你是不是傻了。”這是該注意牌位的時候嗎?
那婦人抿了抿才道:“是……恩公的牌位。”
徐青安更是看不起父親,人家都有恩公,父親卻這樣糾纏不休,不定這外室是被迫留在這裏的。
“恩公還是家裏的人?”徐清歡又開口,“這碗中的吃食像是新的,裏麵擺著的應該是芙蓉糕。”
婦人忙道:“恩公喜歡吃芙蓉糕。”
徐清歡點點頭:“最上麵那塊糕點被人咬了一口,是在替牌位上的人嚐嚐味道吧。”
婦人麵一僵。
徐清歡接著道:“對待恩公是敬重,對待家人才會這樣的親近。”
婦人不出話來,約覺得就算自己找到更好的理由去反駁,徐大姐也不會相信。
徐清歡道:“父親認識一個楊月的人嗎?”
安義侯臉上沒有什麽表:“你們姐弟不要再這裏鬧了,我置好這裏的事,會找你們話。”
徐清歡搖頭:“父親不認識楊月,因為這牌位供奉的不是楊月。”
不等旁人話,徐清歡接著道:“楊字可以拆木、昜,昜有一日之長的意思,昜又形似易,易和月組易月,有個法‘以日易月’,這麽可以將易月看‘日’字,所以不管昜字還是月字,都引向了一個‘日’字,‘日’字與前麵的木組一個新字,木日為杲,《文》裏,杲、明也。”
徐清歡話到這裏,安義侯也麵微變。
徐清歡接著道:“我父親邊有兩個副將,其中一位蔣曜字明公,魏王謀反案時,追隨魏王被朝廷正法,這牌位上的人就是蔣曜吧!蔣曜的箭法十分了得,稱他百步穿楊不為過,供桌上放著的鐵環正是箭所用,應該是蔣曜的舊。”
婦人微微地抖。
徐清歡看向那婦人:“而您應該是蔣將軍家的眷。”
婦人的眼圈一下子紅了,可能因為屋子裏站著的都是安義侯府的人,安義侯本就是知人,徐大姐又找到了證據,再瞞下去也就沒有必要,所以才微微放縱了自己的。
若換做旁人來質問,抵死也不會承認。
徐青安也是一臉驚詫,今晚上發現的太多,他一時想不明白,父親這是窩藏了反賊的家眷嗎?這可是重罪。
謀反之罪是要被誅九族的,父親的膽子也太大了,相比之下,他從前做的那些事,多麽的微不足道。
“父親,今晚您來這裏,想必是要讓這位太太離開京城避禍,”徐清歡道,“您是想到了,這次的案子張家要想,必然會在謀反案上做文章,安義侯府可能會為眾矢之的。”
安義侯的臉更加的沉重,一切都被清歡料中了。
“事到如今,您藏在心中的已經沒必要瞞,”徐清歡看向蔣曜的牌位,“既然我能猜出這些,其他人必然也能猜得到其中,更何況對付安義侯府的人是有備而來,這樣一味躲避不是辦法,倒不如放手一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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