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虞輕抿了口茶水,而后放下茶盞,雙手放在上坐得端正。
江硯白見坐得這般規矩,不免也被影響得正經起來:“究竟是何事?”
“這話我原是不準備告訴你的。”
江硯白背脊得更直,心下好奇極了,豎起了耳尖想聽更清楚些。
昭虞輕咳一聲:“但我想了想,你先知曉了也好,省得到時不肯簽和離書。”
江硯白聞言“蹭”地站起來:“什麼?!”
什麼和離書?
昭虞看他一眼頗為認真道:“你日后有了二心,我可是要與你和離的。”
江硯白:……
他著椅子扶手緩緩坐下,方才瞬間提起來的心又回到了肚子里。
昭虞抬腳輕踢了他一下:“你可聽到了?”
江硯白茫然搖頭:“聽見什麼?”
“你若有二心,我就與你和離。”
“什麼心?”
“二心。”
“二什麼?”
昭虞:……
江硯白淺笑:“昭昭是在吃醋嗎?”
“你胡說什麼?”下意識反駁后認真道:“別與我裝傻,我嫁給你本就是……本就是……”
想了半天昭虞終于想到一個合適的說法:“本就是因著與你搭伙兒過日子更快活些,你那個功夫也不錯,但既然我不去外頭找人,你也不能去,若是違約便和離。”
江硯白垂首:“我瞧你不是這樣。”
昭虞疑:“什麼不是這樣?”
一言九鼎,說不會去外頭找人就不會!
江硯白握住的手:“我說你不像是與我搭伙兒的。”
“我去徽州,你會牽掛不是嗎?”
“那次我氣暈過去,你是不是擔心極了?”
“還有親前我們兩旬不見,你是不是心下想念我?”
江硯白聲音帶著微微笑意,像是一羽在昭虞心上撓:“你心里有我,我亦心悅你,怎麼能搭伙兒過日子呢?”
昭虞繃著臉回手,看著江硯白的目沒了方才的氣,不自覺吞了口口水后連連搖頭:“江硯白你在說什麼昏話?便是金穗銀穗,幾日不見我也會想們。”
江硯白:……
他張口還想說什麼,昭虞起快步出了門:“我去給二郎網魚。”
江硯白看著略帶匆忙的背影,斂眸笑了笑。
他忍不住告訴自己,他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教昭昭,不要著急。
昭虞出了莊子便后悔了,如今太西斜,溪水上被蒙上一陣紅霞,漣漪飄時波粼粼,瞧著是好看的,可不過一刻鐘許是就要天黑了。
夜里……不敢下水。
坐在溪邊的石塊上,昭虞悶悶不樂地撿起一塊石頭,瞇了瞇眼打了個水漂。
一、二、三……
石頭在水面跳了三下,消失不見。
昭虞呆呆地看著水面,江硯白是個傻的,他說的話不能信。
在風月樓那麼多年,在之事上自然比江硯白了解得,與江硯白之間,從前是易,現下是瞧著與他相快活才親的。
江硯白好大的臉,竟在自己面前顯擺來了,什麼吃醋什麼心里有他,真是笑掉大牙。
他下回再這麼說,、就與他和離!
男人又壞又善變,喜歡上他們要倒大霉的。
昭虞癟,抬袖抹了抹眼角,若是喜歡上他,怕是會像晚玉一樣慘呢……
一個小影子蹦跳著來到昭虞邊,歪著頭去看,隨后愣了愣:“小嬸嬸,你哭啦?”
昭虞忙笑:“被風吹到了。”
江栩安扣了扣手指,微微側頭向不遠的樹后瞥一眼。
才不是風呢,定是小叔惹小嬸嬸不開心了,所以才不敢來哄。
可是爹明明說,夫人不開心了就要趕哄好才行呀。
他輕嘆了口氣,他就替小叔哄一回吧,不然小叔該沒有夫人了。
江栩安手抱了抱昭虞,小手輕拍的背:“我抱抱小嬸嬸,你就不能不開心了哦。”
昭虞輕笑了聲:“誰教你的……”
“若若呀,不開心的時候,我抱抱就好了。”
昭虞低頭,小孩子都知道抱抱呢,江硯白也不知道死哪去了。
江栩安提起若若便開心,放開昭虞與話癆起來:“若若是個哭包,可是哭的時候可好哄了。”
昭虞笑:“你們小孩子家家的,最是好哄了。”
“才不是呢。”江栩安笑了一聲,滿臉得意,“劉子行就哄不好若若的,只有我才能哄好!”
劉子行昭虞倒知曉,是江淮白軍中同僚的兒子,和江栩安一般年紀,幾個娃娃經常一起玩耍。
忍不住問:“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若若喜歡我!”江栩安一臉理所當然,“還有糖葫蘆,劉子行買的才不吃,只吃我買的!”
昭虞忍不住笑出聲,這麼一大點的娃娃說起喜歡總是帶著子稚氣的。
頓了頓,瞄了一圈沒見到人,低了聲音問:“那你只喜歡若若嗎?”
江栩安起膛:“當然,我可是要娶的!”
“那你……”昭虞許是覺得和一個小孩子說這些不大好,猶豫了一會兒,但又忍不住心底的疑問,“那你以后要遇到了比若若還漂亮的小姑娘,會不會喜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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