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倒是適應良好。
正這麼想著,裴應霄率先開口問道:“沒有床榻,能睡著麼?”
他過來的眼神,似乎在擔心太過氣。
曲凝兮愣了愣,忽然意識到,可能他們雙方都給對方做出一些假想反應。
“我沒關系。”
干草鋪的墊子,還松的,有別于棉花皮以及其他紡織。
“你倒是隨遇而安。”裴應霄輕笑一聲,道:“待事平息,我可以領著你四走走。”
宿荒野都能接,什麼車馬顛簸,想必不是問題。
曲凝兮沒想到他會突然說這些,眼睛都看直了:“真的麼?”
先是心頭一跳,覺喜悅,接著懷疑起來。
他說事平息,那他都已經登基稱帝了,如何帶離開尚京?
這……可能麼?
長這麼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外祖家,且次數寥寥無幾。
“怎麼,你不想去?”裴應霄彎了彎角,“那就算了……”
話音未落,他的袖就被拉住了:“如何能算了?殿下話已出口,自當言出必行。”
曲凝兮不知道是不是這會兒的環境讓忘記了規矩與重重枷鎖,很想直面自己的心,跟他說想云游各。
顯然這般任的舉,不符合慣來接的教導。
為一府主母,相夫教子為己任,豈能這般不知輕重。
甚至是太子妃,未來要為皇后,不僅不能肆意妄為,還得反過來勸誡裴應霄才是……
可是,人真的能像木偶一樣,按照規矩行事麼?
就那樣一輩子老死在宮里?
“你在想什麼?”裴應霄一手挑起的下顎,低聲問道:“不繼續說服孤麼?”
曲凝兮順著他的作抬頭,與他四目相對,“若我沒來蜀中,興許永遠不會知道世間有這樣一個。”
這里當然算不上什麼奇觀,也不是多稀奇,只是用此類比,會錯過許多許多。
曲凝兮的小指頭輕點著他的袖,“殿下愿意陪我看這世間風景麼?”
裴應霄并不意外,“你果然更向往宮外的日子。”
“那是因為我在姑母邊,看了不宮里的日子。”
不能說是厭惡,不至于那種程度,只是,深宮之中一眼到頭的人生,似乎沒什麼盼頭。
心深害怕,陷嬪妃爭寵之中。
等到有一天,有了孩子,肯定會爭的,不得不爭,無從選擇。
曲凝兮沒有吐自己的憂慮,這些憂愁,向來不屬于男人。
裴應霄無聲了好半晌,也不知從臉上看出了什麼。
“孤答應你。”
說完,他一手斜支著腦袋,語氣略帶惆悵:“孤從不承諾旁人,今日主送給你了,莫約是虧了……”
曲凝兮見狀,忙道:“不然還是白紙黑字寫下來吧?”
“嗯?你怕孤賴賬?”他狹長的眼眸斜了過來。
“……我可沒那樣說。”但確實有此憂。
********
第二天大清早,歇息的眾人就起來了,各自收拾離開此地。
走之前還不忘把天坑頂上的藤蔓荊棘恢復原狀,讓這里不被發現,日后再派人來挖走鐵礦。
眼下還不知地底有多礦石,過后會有人前來核查。
裴應霄既然帶著人走上這座山,避開天慶帝和蒙天石雙方的視線,他就不會沒有準備。
鳴恩早給依奉坡外面待命之人發了信號彈,他們有人接應,在殺手們反應過來之前,迅速逃之夭夭。
映楚毫無預兆地出現在曲凝兮面前。
竟然從尚京趕來了,協助他們變裝。
很快,在映楚一雙巧手下,江南富商帶著他的小妾,在一群鏢師的護送下,押送‘貨’京。
鳴恩這些人一看就是拳腳功夫在,若是假裝家丁侍衛,恐怕說不過去。
難逃那些經驗老到的細作耳目,而化鏢師,就理所應當了。
裴應霄還真弄來了一批商貨,讓隊伍像模像樣。
只是委屈曲凝兮從婢變小妾。
理由是不想讓大熱天束,段太好的婢跟隨,容易惹來視線。
曲凝兮并不在意這些,的容貌做了修飾,鏡子里已經看不出原樣。
想知道尚京的況,問了映楚,映楚卻是知道的不多。
“奴婢走時,福智公公把侯府二姑娘接到東宮小住了。”
“什麼?”曲凝兮很是意外:“東宮里是我的替,我二妹妹肯定會發現不對。”
“發現了也不怕,”映楚低聲道:“陸姑娘早就帶著元榮老夫人走了,曲二姑娘有東宮護著,出不了差錯。”
曲凝兮聽得眉頭直皺:“已經那麼嚴重了麼?難不還要對安永侯府下手?”
陛下怎麼會認為安永侯府的人能威脅到太子?
除非是狗急跳墻了。
一旁的藤敏接話道:“陛下別無他法,陸家沒什麼人能拿,那只剩下備寵的太子妃娘家還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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