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明:?
他渾一僵,氣得咬牙切齒。
毒婦!
孟瑾瑤就是毒婦!
也就父親被虛偽的外表蒙騙了!
方才還囂張得很,看到他父親來了,馬上就換一副臉,以害者姿態向他父親告狀,明明被氣得半死的人是他,這到底誰欺負誰?
周允也有些傻眼,夫人這變臉是不是太快了點?不過,世子爺這反應的確是慢,在夫人溫言語的時候,就該警覺,然后同夫人母慈子孝的裝下去,等侯爺路過之后再繼續吵。
顧景熙卻是無奈,他原以為這兩個孩子該吵完了,沒想到那小姑娘又給他整這一出,這下他不想管也得管了。
氣氛靜默了幾息,顧修明沒好氣地剜了孟瑾瑤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說:毒婦,你故意的!
孟瑾瑤讀懂了他的眼神,朝他眨了眨眼,無聲的回應他:就是故意的!
但是真沒想到顧修明警覺如此差,在忽然轉變態度時,就該覺醒有人來了才是,誰料這人還罵了,只好順勢故意使壞了。
是使壞了,但不心虛,誰讓顧修明先惹的?還嘲諷并警告別不甘寂寞,紅杏出墻給顧家蒙,這簡直是誹謗的貞潔。
顧修明氣結,深吸一口氣,然后慢慢轉過去,對上父親喜怒難辨的臉,他心頭一,中氣不足地喚一聲:“父親。”
顧景熙瞥了眼不安分的小妻子,又看向不知悔改的兒子,這‘母子’倆是半斤八兩,都是不安分的人,不過總的來說還是他兒子的行為更惡劣,這個兒子最近是真的刷新了他的認知。
他皺著眉沉聲道:“修明,就算年紀再小,也是你的長輩,你的母親,兒子對待母親,理應尊重孝順,而非惡語相向。”
經過家法侍候,又被足思過,還抄了家規百遍,顧修明還是有長進的,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若他此刻說孟瑾瑤惡毒,肯定會被批評,所以在被訓斥之前,他馬上承認錯誤,且認錯態度良好:“父親,兒子知錯了,兒子不該對母親出言不遜。”
“既然你知道不該,為何還要做?”顧景熙說著,抬眼看他后的小姑娘,接著道,“為父沒想過休妻,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
聞言,顧修明臉一白,父親這是在回應自己方才對孟瑾瑤說,要讓父親休了孟瑾瑤的話,現在父親明確告訴他不會休妻,他忙道:“父親息怒,兒子方才跟母親說的都是氣話。”
孟瑾瑤也適時開口:“夫君,既然修明知道錯了,此事就這麼算了吧。”
端的是溫慈母的姿態,顧修明氣得不行,卻不敢在父親面前放肆,只能在心里罵一句:虛偽!假惺惺!
顧景熙道:“既然你母親都這樣說了,這次就不追究你的錯,回去抄家規十遍,以示懲戒。”他說著,便轉移話題,“你的學業已荒廢一個多月,既然已解除足,那便重新回書院念書,別整日在家游手好閑。”
顧修明聽到只是抄十遍家規,暗自松了一口氣,忙應道:“父親,我明日就回書院念書。”
顧景熙頷首“嗯”了一聲,又問:“可還有別的事?”
“暫無,兒子這就回去抄家規,等抄完了就呈給父親看。”顧修明說罷,便朝顧景熙和孟瑾瑤行了一禮,然后離開。
待他走后,顧景熙邁步走向孟瑾瑤,淡聲喚:“夫人。”
孟瑾瑤也出一抹笑容,脆生生地喊他:“夫君。”
“方才怎麼回事?”顧景熙明知故問。
孟瑾瑤無辜地眨了眨眼,道:“夫君不都看見了?你兒子欺負我。”說著輕嘆一聲,黯然神傷,作西子捧心狀,“哎,我到底不是他的生母,不求他對我像對親生母親一樣,但好歹給我幾分尊重,可他對我卻惡語相向。”
見狀,顧景熙角微微搐了下,直接問:“你們方才吵架誰贏了?”
孟瑾瑤撒謊不眨眼,不假思索道:“那肯定是你兒子啊,他兇的,你也瞧見了,我能吵贏才怪。”
小姑娘此時真是蔫壞蔫壞的,就是這話說出來沒有半分說服力,也不知是如何理不直氣也壯地將謊話說出口的。
顧景熙輕笑:“小騙子。”
孟瑾瑤無辜極了:“夫君,難道你不信我?”
凝冬在后,看不清臉上的神,可周允卻看到了,無奈扶額,心道:夫人,哪個姑娘吵架輸了,還能像您這般無半點憤怒的?您這明顯是勝利者姿態,才能做到“寬容”。
顧景熙目鎖著,盯著看了片刻,緩緩道:“方才有幸看見夫人跟修明拌,夫人皮子功夫了得,他不僅沒占到半分便宜,還被夫人懟得啞口無言。”
孟瑾瑤:“……”
既然都看見了,那還要問誰吵贏了?
沉默了半晌,孟瑾瑤梗著脖子,不服氣道:“那又如何?是他先招惹我的,話里話外說我紅杏出墻,讓我別給你和顧家蒙。給你和顧家蒙的人,難道不是他自個兒?”
顧景熙抿笑:“不然,夫人以為我為何會罰他抄家規?”
聞言,孟瑾瑤了然,罰顧修明抄家規,那是因為知曉顧修明不敬長輩在先。
抬起眼眸,覷了覷顧景熙,遲疑道:“我撒了謊,夫君不會也要罰我吧?”
顧景熙眉梢一挑,淡聲道:“夫人覺得你這點小伎倆能騙得過我?去騙三歲小孩還行,為夫這些年審過的犯人不知凡幾,還從未見過有人撒謊技巧如此拙劣的。”
孟瑾瑤:“……”
怎麼回事,雖然覺不會罰,但有點郁悶,的撒謊技巧真有那麼拙劣?拙劣到讓人一眼看破?
顧景熙也不與計較,又道:“我還有別的事要忙,今晚不回來用晚膳了。”
話題跳躍太快,孟瑾瑤蒙了下,訥訥地點頭:“那夫君先去忙。”
顧景熙微微頷首,轉離去。
周允也跟上自家侯爺的步伐,錯后一步跟著,悄悄抬頭看自己侯爺,侯爺此刻眉眼冷淡,不喜不怒,似乎并沒有方才的事影響。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侯爺對世子爺是賞罰分明,可對夫人卻溫寬容許多,甚至稱得上有點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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