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一臉沉默，孟瑾瑤疑：“夫君，怎麼了？”

顧景熙眸晦暗不明地覷了小姑娘一眼，淡淡道：“他今年五十有三，孫子同你一般年歲。”

有那麼一瞬間，孟瑾瑤覺氣氛都凝固了，鋪天蓋地的尷尬氣氛向襲來，快要將淹沒。

也是，忘年之，比顧景熙年紀小許多的是忘年之，但比顧景熙年紀大許多的也是忘年之，是有欠思考了。

孟瑾瑤臉僵，尷尬不已，訕訕地出一抹笑容：“那、那夫君還是友廣泛，不像我，就只有年紀相仿的朋友。”

顧景熙語氣幽幽地問：“是麼？”

“是啊！”

孟瑾瑤點頭如搗蒜，給予肯定回答。

顧景熙謙遜道：“還好，忘年之還不夠多，只有比我年紀大的，目前還沒有比我年紀小的。”言罷，他又甚是憾地嘆息一聲，仿佛在憾自己沒有十幾歲的忘年之。

孟瑾瑤哽住：“……”

覺這男人在怪氣，但沒有證據。

顧景熙又道：“夫人應該認識不年紀相仿的朋友，改日給為夫介紹幾個忘年之。”

孟瑾瑤再次語塞：“……”

所以，這事兒就過不去了，是吧？

才不認錯，當然，也不慣著顧景熙，誰讓顧景熙沒完沒了的，遂笑瞇瞇地點頭應下：“好啊，到時候介紹給夫君認識。”

小姑娘說話有些氣人，但此刻笑意盈盈，眉眼彎彎的，直勾勾地盯著人看時，似乎還帶了幾分挑釁，又乖巧又叛逆，兩種極端糅合在一起，這靈俏皮的模樣，讓人沒辦法對生氣。

顧景熙輕輕“嘖”了一聲，道：“過幾日修明就解除足了，看到夫人如此伶牙俐齒，日后吵架也不會輸，為夫就放心了。”

孟瑾瑤笑容一滯，不提這個，都沒想起來，那便宜兒子的足期快滿了，恢復自由之后，能向找茬了，換上慈母般溫的笑意：“夫君說的什麼話？做母親的跟兒子吵什麼架？若兒子有錯，耐心教育就好。”

顧景熙似笑非笑道：“夫人說的是，夫人素來講道理，我相信肯定不會跟晚輩吵架的。”

孟瑾瑤：“……”

別的晚輩，是不會與之吵架的，但顧修明那便宜兒子可不一定，不想吵，顧修明也會跟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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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傍晚，凝冬就打聽到了消息。

孟瑾瑤這才明白張氏為何對如此熱，原來早上顧景熙帶著顧修文出門拜訪靈山書院的徐山長，徐山長考了顧修文的學問，對顧修文頗為滿意，給了顧修文一個額外的名額，得以靈山書院念書。

凝冬慨道：“夫人，大房承了侯爺的恩惠，對您熱再正常不過了。那可是靈山書院啊，天下學子趨之若鶩的書院啊，都說進了靈山書院，就離進士及第更進一步。”

孟瑾瑤道：“山長能同意給額外名額的，也證明四公子是讀書的料子。”

凝冬贊同地點點頭：“那倒也是。”

翌日。

顧修文要去靈山書院念書的事，全府上下都知道了，紛紛夸贊四公子有狀元之才，大房出了風頭，張氏臉上的笑容就沒淡過，對下人都溫和了許多，看到孟瑾瑤，那就更熱了。

且這熱似乎不是一時興起的，張氏待孟瑾瑤是真的多了幾分真心，跟妯娌間私下談話時，還話里話外說顧修文如何懂事，如何孝順。

孟瑾瑤起初是有些懵，但慢慢的也琢磨出點意思出來，侯府四位公子，就顧修文有此待遇，顧修明讓顧景熙失，難不又要多一個便宜兒子了？

不過，這對而言，或許是一件好事，把顧修文過繼過來，改立顧修文為世子，總比顧修明做世子將來繼承爵位，對更有利。

這些也只是猜測而已，沒下定論的事，誰知道呢？

或許顧景熙并沒有這個意思，單純只是惜才，覺得侄子是個可塑之才，又正好適齡，所以幫扶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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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那邊，陳氏羨慕得直冒酸水，跟喝了陳年老醋似的，酸的很。

陳氏看了眼自家優秀的兒子，忍不住跟丈夫抱怨：“我們家修宏學問可比修文好多了，只可惜今年十七，超齡了，若是沒超齡，哪里得到修文？”

顧景松心里也覺得惋惜，聽到妻子這般抱怨，無奈道：“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修宏早出生了兩年？”

“修文可真是好命啊，要知道作為世子的修明可都沒有這種待遇。”

陳氏慨一句，電火石間，忽然想到一件事，又驚又愕地張了張，屏退邊侍候的丫鬟，這才對低聲音，夫君和兒子說：“你們說，三弟是不是想要將修文過繼過去，所以才對修文如此好？”

顧景松不以為然道：“胡說什麼？三弟家不是有修明嗎？”

陳氏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這若是放在以前，那肯定不會這樣的念頭，可現在啊，那可就不一定了。”

以前顧修明是婆母的心肝，孫輩里最寵的就是顧修明了，這次顧修明被罰得那樣重，婆母都沒為顧修明求過，而三弟也是對顧修明不留面。

如今，又這番作，很難不讓人誤以為他們母子已經放棄了顧修明。

顧景松明白妻子話里的意思，妻子說的也不無可能，但他也不覺得意外，不甚在意道：“那又如何？我們家就一個兒子，大哥家兩個兒子，這種好事早就注定跟我們家無緣了。”

陳氏咬牙著，心有不甘：“若真是如此，張氏那尾還不得翹上天？”

一直沒有發表言論的顧修宏聽到母親的話，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聲，調侃道：“母親，您若是不服氣，不如跟父親努努力再給我生一個弟弟，然后去跟四弟競爭一下？”

他仿佛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接著說：“我相信剛出生的孩子，會比十幾歲的年吃香，畢竟從小養在邊的，都是不一樣的，可以當作是三叔、三嬸親生的，長大后也會更加孝順他們。”

此言一出，陳氏傻眼了，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神呆滯地“啊？”了一聲。

半晌后，才回味過來，登時就惱了，沒好氣地瞪了兒子一眼，斥責道：“你這混小子，瞎說什麼？母親都多大年紀了，你這是想別人笑話你母親老蚌懷珠？”

顧修宏忙賠笑道：“母親不老，母親今年也才三十有三，還年輕著。”

陳氏輕哼一聲，不想跟他計較，但心里還是泛酸，若是兒子小兩歲就好了，小兩歲就有機會進靈山書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