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天下之大稽!
這事無論鬧到哪里,都是孟冬遠與孫氏無理,且厚無恥。
哪有私自挪用亡妻的嫁妝,去補自己跟續弦所生的孩子,而不給亡妻親生兒的道理?
孟冬遠被長諷刺得臉一陣青一陣白,然而,作為要面子的長輩,又如何會在晚輩面前承認自己有錯,承認自己無恥?
他梗著脖子,理不直氣也壯:“為父是長輩,是你的父親,還做不了你的主?行了,此事就這麼辦,若真有此事,你母親就給你道歉,你的弟弟妹妹日后親有了面也會激你,你也別再得理不饒人。”
“父親無理還要爭三分,我得理為何要饒人?”孟瑾瑤神冷然,并未退讓半分,“父親莫不是忘了?我朝有律例明文規定,子去世后,嫁妝由親生子繼承,若無子,應返還子娘家后人,夫家人無權支配。”
孟冬遠臉僵住,無從反駁,我朝的確有這條律例。
孟瑾瑤覷了他一眼,接著說:“我母親有我這個嫡親的兒,自然由我來繼承,屬于我的財產,還不到父親想給誰便給誰,而孫氏作為繼室,更加無權下我母親的嫁妝。”說罷,角微微翹起,似笑非笑地看向孫氏,那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孫氏面蒼白,心里忿恨織。
孟冬遠頭疼不已,但為了家族的面,此事必須下,他深吸一口氣,以孝人:“阿瑤,若你母親真做了這種事,你當真要將事鬧大不?你還在襁褓中時,就悉心照顧你,你忍心讓為全京城的笑話?”
他說著略微頓了頓,迅速整理思緒,又接著道:“再者,既然嫁妝有誤,你大婚前為何不說?如今才說,分明是為難你母親,你都嫁過去了,難道還要事后再給你抬嫁妝?這何統?這份嫁妝就算是留下來,也是傳給你弟弟妹妹,又不是給旁人。”
孟瑾瑤直接給氣笑了:“我大婚當天才拿到嫁妝單子,在婚前這張單子也從未給我瞧過,總不能讓我出嫁當天核對過單子再出門吧?我若真的出嫁當天清點嫁妝再出門,豈不是鬧笑話?”
“……”
孟冬遠啞口無言,他倒是沒想到還有這茬。
孟瑾瑤言辭犀利,笑著質問:“方才我聽父親的意思,是趁著孫氏私吞我母親的嫁妝在前,為了面子不歸還,然后名正言順侵占我母親的嫁妝?天下男子皆以用妻子嫁妝為恥,與子爭奪亡妻嫁妝,那是無恥行徑,難道父親想做那無恥之徒?”
還真是的好父親!
既要把私吞母親嫁妝的罪名推給孫氏,將自己摘干凈,又要幫孫氏以‘迫不得已’的理由減輕罪名,到頭來把錯歸咎于,是得理不饒人,是不該討回嫁妝讓娘家人丟臉?
孟冬遠聽了這話,仿佛被人踩了尾,登時面紅耳赤,辯解道:“你混說什麼?為父豈是這等無恥之人?只是不想你們母非要鬧到那般地步。”
孟瑾瑤回道:“既然父親不是那種人,還請歸還我母親的嫁妝,我外祖父既然已經為我準備好充分的證據證明,那定然是不希我母親的嫁妝落旁人手里的。”
見抬出周老爺子,孟冬遠也拿沒轍,只好遞了個眼神給妻子,無奈道:“夫人,阿瑤一口咬定你沒有把嫁妝加進的嫁妝單子,為夫再問你一遍,是否真的確有其事?”
孫氏見丈夫沒法子,縱然心里屈辱萬分,卻還是在幾個孩子面前,向繼低了頭,因為就算丈夫和婆母是知人,可也沒證據指明他們也參與,現在所有證據指向,只能認下。
看向孟瑾瑤時,一副悔不當初的神,歉然道:“阿瑤,是母親不好,你別怪你父親,他并不知,要怪就怪母親方才不敢承認錯誤,母親當初只是想著你既然嫁長興侯府,會有不盡的榮華富貴。”
話說到一半,孫氏就紅了眼眶,忙用帕子了眼角的淚水,哽咽著聲音繼續道:“而我們孟家早些年被你那不爭氣的二叔敗了那麼多家財,這些年也沒有復起,將來你的弟弟妹妹親都沒有像樣的聘禮和嫁妝,這才了歪心思。”
孟冬遠聽了,故作一臉震驚:“夫人,你、你還真的做下此事?”
孟瑾玉與孟承興見母親承認了,心里震驚的同時也有些慌,這要是傳了出去,他們孟家真要被人笑話死了,特別是他們姐弟,他們可是母親嫡親的子,估計也要被人笑話有其母必有其/子。
“夫君,我們家這況,眼看幾個孩子過幾年又要婚了,我也是沒辦法才如此。”孫氏說話間,已淚水漣漣,“阿瑤,你放心,我和你父親會在別的方面補償你的,你就原諒母親這回吧,也為了你三個弟弟妹妹。”
孟瑾瑤看著他們演戲演了那麼久,聽著這意思,是沒打算歸還的意思,徹底沒了耐,不容置疑道:“跟我扯那麼多有的沒的,你們只字不提歸還嫁妝,那就是想侵占我母親的嫁妝,不想還了?既然如此,多說無益,我們三天后公堂上見,相信公堂之上會還我一個公道。”
說罷,便站起來,邁起腳步準備離開。
聞言,孟冬遠登時就急了,說話間頗有幾分氣急敗壞的意味:“逆,你給我站住!”
孟瑾瑤側頭看他:“父親還有事?”
孟冬遠氣得臉紅脖子,質問道:“你當真要跟自家長輩對簿公堂?”
“父親此言差矣?”孟瑾瑤勾了勾角,好笑道,“是你們不想歸還,我只是用正當手段拿回屬于我的東西而已,怎麼又了我的不是了?”
孟冬遠咬牙道:“那是你母親!現在再抬嫁妝回去,別人如何看我們永昌伯府?你妹妹到了說親的年紀,若是你母親遭人取笑,阿玉還如何說親?”
孟瑾瑤淡聲糾正道:“我母親姓周,不姓孫。”說著頓了頓,轉眼看孫氏,“作為母親卻立不正,顯然是沒為兒考慮,那我又何須替的兒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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