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周平林瞪了一眼,“這話是可以說的麼?”
柳氏拿帕子按了按角,心道,裝什麼裝,同一張榻上躺著的,你難道不是這樣想的?
周平林嘆道,“當年陛下對顧氏是如何寵,你又不是不知道?屋及烏,顧氏不在了,他便將這份都給了太子,就算太子說要天上的月亮,陛下都會想方設法給他弄下來!”
柳氏默然,當然知道顧皇后當年的盛寵。
若不是顧氏不愿意,昭康帝差點就為遣散后宮三千。甚至在大皇子去世后,為了讓顧氏生的孩子為長子,他還給其他妃嬪灌避子湯,便是有孕的妃嬪也被他生生落了胎。
后來裴延一出生,就被立為太子,為表恩寵與重視,昭康帝大赦天下,慶祝的筵席開了七天七夜。
可惜顧氏命不好,承不住這恩寵,早早的香消玉殞。
再后來,顧家查出造反,昭康帝沒殺他們,只把他們貶去了西北,這一去便是二十年……
“再盛寵又如何,顧氏福薄,的兒子一樣福薄。”柳氏嘟囔著,低聲音道,“再過兩年,三皇子當上太子,咱們周家的地位就穩了!”
“你最好把閉嚴實些。”周平林剜了一眼,面凝重道,“只要太子還活著一天,咱們就不要去招惹他!”
“是是是。”
“你準備些厚禮,明兒個進宮拜見皇后,讓在太子妃那里說幾句好話。至于太子那里,明日散朝后,我也會跟他致歉……唉,都是你養的好兒,無端招來這些麻煩!”
周平林越想越氣,又代了幾句,便出了正院,徑直去小妾的院子里排解煩憂了。
翌日一早,周平林上朝去,柳氏也備上厚禮宮。
春日的暖籠罩著周府,一片靜謐祥和。
可臨近晌午時,周府后院突然響起一陣驚悚的尖聲——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臉!”
第27章
春城無不飛花,寒食東風柳斜。
下過兩場雨后,寒食節便在漫天飛舞的楊花中到來了。
瑤殿,一襲黃衫的許聞蟬捧著寒食節“限定特飲”冬凌草茶,一邊喝一邊講著最近長安城里的熱鬧。
“最近左相府的周沐可倒霉了!聽說在天閣買綢緞的時候,惹了什麼大人,當眾認錯不說,還挨了兩個大掌。啊哈,真是大快人心!”
陶緹角一,“兩個掌……?”
“對啊,聽說是左右開弓打的,啪啪啪的!”
“……”
遲疑片刻,陶緹還是決定辟個謠。
將當日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之后,又補充道,“第二天丞相夫人特地進宮覲見皇后娘娘,還把我去了甘宮,說了一籮筐的場面話,又送了我不禮,說是賠罪。唔,至這個態度還是蠻好的。”
許聞蟬瞪圓了眼眸,嘟嘟的臉上是滿滿的崇拜,“哇,阿緹,你真的好棒啊!”
陶緹,“哈???”
“我之前還一直在打聽,想知道是哪位英雄好漢,不畏強權,敢與周沐作斗爭呢。沒想到竟然是你!你真不愧是我的好朋友,這次真替我出了一口惡氣!”
“這怎麼說?難道你們之間有過節?”
“對,有過節!”
應的很干脆,深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是見的嚴肅,“其實我知道長安城里的那些貴都看不上我,們背后怎麼編排我,我也門兒清……們說就說罷,我長這樣我認了。可這個周沐實在可惡,取笑我就算了,可還說我家人的壞話!這個我忍不了!”
許聞蟬將茶杯一放,氣鼓鼓的將周沐與鎮北侯府的恩怨講了一遍。
事其實很簡單,許聞蟬的七哥年過二十,尚未娶妻。許家雖是世代武將,許七哥卻是個筷詩詞歌賦的文藝小青年,他不喜歡云州那些大大咧咧、無點墨的子,最大的夢想是此生能娶一個知書達理、溫文爾雅、滿腹經綸的長安才,從此琴棋書畫詩酒茶,只羨鴛鴦不羨仙。
所以鎮北侯一家一到長安,侯夫人就開始張羅著許七哥的婚事,各家各府的遞拜帖,挨家挨戶的相看小娘子。
正好那一年秋天,錦榮大長公主舉辦了一場詩會,而周沐又恰好那場詩會中得了第一,眾人也就一口一個“才”的。
許七哥一聽周家六姑娘是才,便請侯夫人去相看一番——
“我哥也不是非不可,只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我娘親就相看,就,不就不,我們也不是死纏爛打的人家。可倒好,背后與那些貴拿我哥說笑,說我家七哥就是個木頭疙瘩,是癩蛤蟆想吃天鵝,一介北地的莽武夫,也能配得?”
許聞蟬忿忿道,“問題是就沒見過我七哥啊!不是我自夸,我七哥雖比不得太子殿下絕代風華,卻也是風度翩翩的好模樣!云州城的百姓們都夸我七哥是玉面小郎將呢,要我說,周沐才配不上我七哥呢……唉,就因為那一張破,把我七哥的名聲都敗壞了!”
陶緹聽得一愣一愣的,靜默片刻,問道,“既然你七哥不是那模樣,讓你阿娘帶他多去宴會上轉轉,謠言不就不攻自破了?”
“挨,我七哥不好熱鬧,尤其討厭那些宴飲的場合。他從前就老念叨著什麼千里姻緣一線牽,后來經過周沐這事,對姻緣之事看得更淡了,現在日里念叨著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好家伙,可把我阿娘氣的,好幾次都差點撅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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