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沈茴還是將頭轉回頭，瞧著裴徊吃東西。問：“府裡的廚子手藝好似不如你邊廚子清淡，你吃著還行嗎？”

“沒吃出來什麼區別。”裴徊說。

他說的是實話。裴徊是喜歡清淡一些的菜肴， 但是同一道菜，若是出於不同廚子之手，在他眼裡味道都差不太多。

他本就不是什麼口之人。食於他而言，果腹的作用更重要些。

沈茴坐在一邊打量著裴徊。他不懂食，可他優雅用膳的模樣倒是令觀者賞心悅目。讓觀看他用膳了一種。

沈茴本來已經吃飽了，瞧著裴徊慢悠悠地吃東西， 分明這些東西，剛剛都吃過了，還是又有了饞意。

食盒裡的東西只是給裴徊準備的，食也都是一份，並沒有準備多余的一份出來。沈茴坐在一旁猶豫了一會兒，目落在那碗蓮子甜粥上。裴徊剛剛隻吃了一口，便放下杓子。杓子一半沒進白的甜粥中。白的甜粥上，撒著點玫瑰的碎瓣。好看又人。

他既然隻吃了一口便放下了，那證明他不喜歡。對吧？

沈茴終於出手來，旁若無人地將那碗蓮子甜粥端到面前來。低著頭，也不去看裴徊，著裴徊用過的杓子，舀了一點蓮子甜粥，放進口中吃了。

奇怪。分明晚膳時，也吃了一點。當時怎麼不覺得這樣甜？

裴徊瞥著的作，開口：“那杓子是咱家用過的。”

沈茴仍舊低著頭，眉心慢慢擰了起來。在心裡把裴徊罵了一句。這人說話真是氣人。誰不知道是他用過的？非得說出來嗎？

可惡！

沈茴神如常地“哦”了一聲，大大方方地又盛了一口蓮子甜粥放進口中，細品般吃了。抬著眼睛，瞥著裴徊，理直氣壯地問：“怎麼？掌印還有這講究，你用過的旁人不準用？”

“嗯。”裴徊點點頭，慢悠悠地說：“也是。反正娘娘最是喜歡吮咂咱家的口水。”

“你！”沈茴氣得口起伏。只能睜大了眼睛瞪著他，被堵地說不出來話。

裴徊又吃了一點東西，將銀箸放下，不再吃了。

當裴徊吃完，沈茴終於想到反駁的話了。輕哼了一聲，低著頭叨叨：“說的好像你不喜歡似的……”

裴徊拭角的作一頓，抬抬眼向沈茴。他視線落在蜷長的眼睫上，看著是如何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又是如何輕輕蹙起眉。

裴徊將帕子放下，朝沈茴出手去。

“你幹什麼？”沈茴下意識地想要朝一側躲開。他抵過來的手指那樣涼，正驗證了的臉在發燒。

沈茴警惕地瞥著裴徊，又在心裡懊惱自己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反駁之詞，似乎不該那樣說。

裴徊手指停頓了一下，再往前，拇指在沈茴的眉心，輕輕了，緩緩道：“娘娘今天晚上皺眉了太多次，再皺下去，就要像你姥姥一樣了。嘖，一笑，滿臉褶子。”

沈茴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不說話，也不阻攔裴徊的作。垂著眼睛，細細著他指腹過的覺。

裴徊收回了手，偏又接上了沈茴剛剛說的話。他說：“娘娘說的不對。”

沈茴反應了一下，才想明白裴徊這是反駁的話，是說他不喜歡吮……

沈茴瞪著裴徊，把想說的話寫在明澈的眸子裡——哼，有本事做，別沒本事不承認啊！

裴徊修長的指轉著小小的一個瓷盞，裡面只剩一點點茶水裡。他垂著眼，瞥著瓷盞裡晃的那點茶水，舉起茶盞，將其喝了。他用指腹慢悠悠地了角，向沈茴，神認真。

裴徊朝沈茴招招手，讓過來。

因他冷漠目，沈茴竟約覺得他似乎要說什麼重要的事。

沈茴站起，疑地朝他走過去。裴徊握住纖細的手腕，將拉到上坐著，他的手臂環過沈茴的腰。微蜷的指背，隔著的春衫，輕輕劃著的腰窩。

沈茴覺得有點，偏又是那種若即若離的，倒也不至於難以忍想要逃開。

裴徊沈茴的耳朵尖，湊過去，微涼的挲著的鬢邊，將低沉又嚴肅的聲音送進耳中。

“咱家分明更喜歡吮咂娘娘另一張流出的口水。”他用最漠然的語氣、最無的神，說著最下流的話。

沈茴呆了一瞬。他的話好像還縈繞在耳邊，在心裡默默將他說的這句話重複了一遍，才明白他在說什麼。

不可思議慢慢爬上沈茴一雙明澈的眸子。這雙乾乾淨淨的眸子裡，便漸漸染上了幾分旖。

驚愕地向裴徊，盯著他那張仙姿俊貌的臉。

以為此時此刻，自己應該很生氣。應該將裴徊推開，甚至責罵他的無恥下流。可是……

沈茴將手心輕輕放在自己的心口。

拋開那些所謂的理所應當，試著努力接自己真實的想法。

在心口的手慢慢下去，直的脊背也跟著下去。垂下眼睛，視線落在裴徊的帶上。

覺得自己好像喝了果子酒，心裡臉上都在發燒。想將裴徊的帶解開，想親吻他。

這，便是嗎？

沈茴惶惶不安，似乎得知自己有了不好的邪念。因心裡生出的邪念，而不安，而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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