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珠張了張，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像娘娘這樣份的人，自然不會知曉他們這些宮人的難。

“娘娘若沒有這個孩子，我還能留在宮裡做王來一輩子的對食，這輩子都和他在一起。可有了這個孩子，我必然要出宮去，並且決不能讓別人知曉這個孩子是王來的……燦珠低著頭眼睛又紅了，“娘娘，善心仁厚，奴婢激不盡。還請娘娘再收留幾日。等王來重新淨，讓奴婢照顧他幾日，知曉他沒有命之虞，奴婢再離宮去……”

前面說了那麼多話，都神如常，可一提到王來要重新淨，就瞬間落下淚來。

燦珠迅速別開臉，了眼淚。

沈茴轉瞬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好半晌，輕聲自言自語般：“淨是危險的。”

沈茴之前約聽小太監說過，十個人走進淨房，就有兩個再也出不來。

“娘娘……”

沈茴彎了彎角，說：“我都知曉了。這幾日你不要多思多慮，一切以為重。明天早上俞太醫過來給我請脈之後，給你也瞧瞧。你放心，他不會說的。”

“娘娘……多謝娘娘！”

懷孕五個月，在宮中，燦珠擔心事敗，一次也沒有找大夫瞧過。如今沈茴這樣說，就想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懸了幾個心稍微踏實了一些。

“回去歇著吧。興許，事不會想你像的那樣壞。”沈茴說得堅定。

有了個想法。

當然了，暫時沒有這樣指鹿為馬的本事。可是……裴徊有啊。他若說黑，天下無人敢說白。

左右不過他的一句話。

可，怎麼讓他開口？這有點難度。

第118章

殘終於落山， 於山後。天際隻殘著有點落日的一點紅余暉，而東方已經是一片黑暗，甚至爬上了星與月。

西邊殘著的最後那一點落日余暉被黑夜吞沒時， 蕭牧敲響院門，邁進上次來的院落， 去尋那位鬢髪皆白的李姓老者。

“蕭公子？”李先生似乎有些意外。

“我答應幫你們裡應外合。”蕭牧臉上沒什麼表。

議事廳裡的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很詫異蕭牧會忽然改變主子。

“蕭公子不是說宮裡的那位皇子是你表妹的兒子， 是你的表外甥。你下不去手？你還說就算沒有親戚關系， 那不過是個四歲的無辜孩，你不願意殺無辜。”

有人將蕭牧當初的說辭怪氣地敘述了一遍。

蕭牧木然的眼中終於浮現了一緒，那緒來得快， 去得也快。他再度開口：“李先生說的對。心慈手不能就大事。古往今來上位者沒有雙手乾乾淨淨的。蕭牧願聽主上差遣，助主上榮登九鼎，撥反正。”

議事廳裡的幾個人似乎都對蕭牧忽然的改變態度，持有一種懷疑的態度。反倒是李姓老者點了點頭，說：“你能如此想， 甚好。再過幾日便是河神節， 那是最好的下手時機。若你能在行宮中裡應外合，是將煜殿下劫走的最好方式。”

“劫走？不是殺了他？”蕭牧皺眉。

“主上來信，計劃有變。最好能生擒，若生擒不得， 再殺了那個小皇子。”

·

本來，沈茴讓燦珠下午休息之後，就想去找裴徊。可是齊煜過來纏著說話。就把齊煜抱到塌上，陪說了好一會兒話，又給講些志怪故事， 等齊煜睡著了，沈茴才讓孫嬤嬤小心翼翼地將齊煜抱回去。

收拾了一下，帶著拾星走過暗道，離開了行宮。

走進那條暗道時，沈茴一直低著頭，四打量著。一直走到暗道的盡頭，沈茴也沒有看出來吩咐的小太監到底在哪裡挖了一個夜明珠。

不明顯，看不出來。很好，很好！

沈茴不由略微放心了些。

沈茴到了裴徊的府中時，已是半夜，裴徊還在專注地雕刻玉球。沈茴走進書房，掃了一眼幾箱子的玉料。

“娘娘來早了，這玩意兒還沒雕完。”裴徊也沒抬頭，一手握著一塊玉，一手著一個尖頭細刀，正在專注地雕磨玉料的一側。

沈茴走過去。

裴徊的屋子裡，用向來都是單份。唯一的一張椅子被他坐著，沈茴左看看右看看，將書案上的雕刻玉石的朝一側推了推，然後坐在桌邊，認真地瞧著裴徊雕刻。

裴徊將手中的尖頭小刀放下，在桌子上那堆小刀裡挑選更順手的。他修長的指在一把把小刀上過，慢悠悠地詢問：“說吧，又什麼事。”

若非有事，不會深夜過來。

沈茴沒說話，先綿綿長長地打了個哈欠。

裴徊這才抬抬眼，瞥向。在打哈欠，張著，出雪白的齒和紅的舌。在沈茴合上的前一刻，裴徊忽然將兩手指遞了進去。

沈茴合了，貝齒咬在他的指上。怔怔著裴徊，顯然被唬住了。

裴徊微涼的指腹夾了下的舌尖，又輕輕蹭了一下的齒。

怪異的覺讓沈茴很不自在，趕忙子略向後仰，又將裴徊的手推開，小聲抱怨：“幹什麼呀……”

裴徊拿起桌上的一方雪帕子遞給沈茴，又將自己的手遞給。

沈茴驚愕地睜大了眼睛看了他一眼，才慢吞吞地垂下眼睛，接過他遞來的雪帕子，給他他指上的……的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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