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琢磨了一下,吩咐沉月:“一會兒你親自跑一趟,去請麗妃和文嬪也來。”
沈茴頓了頓,又說:“也去請賢貴妃。”
丁千又坐了一會兒,沈茴多問了幾句姐姐丁千雲的婚事。丁千怕打擾到沈茴,也沒久留,過了一會兒主告退。
主仆三個回去的路上,小聲議論著。
“沒想到皇后娘娘是這樣和善的人。”雙喜說。
出喜捂笑:“怎麼啦,說的好像第一次見皇后娘娘似的。咱們在江南的時候又不是沒見過皇后娘娘。一直都是很和善的人呀。”
見丁千蹙眉,神黯然。兩個小丫鬟對視一眼,也跟著緒有點低落。以前,陛下也沒對妃嬪暴,甚至寵幸時要了妃嬪的命。本就沒多子願意宮,更何況如今陛下染了那會傳染人的髒疾。宮中子人人自危,生怕被陛下點了名字。
主仆三個沉默地走了一段,雙喜小聲勸著:“才人別擔心。聽說新進宮的這批秀,陛下一個也沒召喚呢。整日都是路上封的心人和意人伴駕。”
這豈是說不擔心就能不擔心的?到底是高懸的一把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落下來。丁千膽子小,本不敢深想,一想起若自己染了髒病……丁千眼圈紅紅,馬上就要哭出來一樣。
家裡也不是沒有幫著阻攔,第一回 用稱病的借口躲著。後來上頭再次下了命令,實在是不得不送出去一個兒。前頭三個姐姐要麼已婚了,要麼已定親,下頭一個妹妹年紀還小。只能是被送進宮來。
出喜黒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小聲說:“奴婢倒是聽說過一個法子。”
丁千紅著眼睛過來。
出喜撓撓頭,說:“奴婢聽說宮裡有很多太監找對食,而陛下從來不會被太監過的。上回皇后娘娘邊的宮婢都被陛下領走了哩,就因為曾和太監有染,又被送回去了!”
雙喜了的頭,瞪:“蠢的你!你也知道你說的是宮!咱們主子現在是才人,若真和閹人有染,那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哩!”
“呸呸呸,出喜說的!”出喜急急解釋,“再說了,咱們主子也不可能去找個閹人糟踐自己!”
·
齊煜枕在沈茴的膝上午憩,而沈茴則懶懶靠在人榻一端,手中握著一卷書在讀。這本書講的是關於播種水稻的農科書,很是枯燥。勉強看完,將書卷放下,側首問一旁的拾星:“對了。讓你給燦珠請太醫,太醫怎麼說?”
“燦珠說昨天只是吃壞了肚子,沒讓奴婢去幫請太醫。”拾星說道。
沈茴“哦”了一聲,見齊煜眼睛,擔心吵醒,也沒再說什麼。小心翼翼地換了個姿勢,枕著枕躺下,也小睡了一會兒。
這天晚上,裴徊沒有從暗道過來。
沈茴想了想,也沒有去找他。反而是出些時間,多讀了一本農科相關的古書。
·
翌日,是個大晴天。齊煜一睜開眼,就問孫嬤嬤今天天氣好不好,可不可以放風箏,得到肯定的答覆後,困頓的立刻從床上跳下來,一腦跑去隔壁的小書房,開始做功課。要早早把昨天小姨母給留的課業都寫完,再去找小姨母一起出去放風箏!
雖說小姨母想要讓前左丞蘇大人當的先生,可齊煜還是更想小姨母教……
沈茴剛用過早膳,俞湛按照慣例過來為把脈。
沈茴的脈象一如往常,說不上好還是壞。總比旁人弱些,永遠畏寒,這輩子都離不開苦的湯藥,不過最近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這對的是好事。
俞湛琢磨著如何調整沈茴的藥方。
俞湛猶豫了一下,一邊收拾藥匣,一邊狀若隨意地說:“前天晚上掌印來到臣家中,將娘娘贈給臣的那本《范路傷寒標注》要走了。”
沈茴怔了怔。
有些想不明白的事,瞬間都有了答案。
俞湛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用十分尋常的語氣,繼續說:“知道掌印大人也擅醫,倒是不知他也對傷寒有所研究。”
他抬起眼睛,安靜地觀察著沈茴臉上的表。
沈茴抿,輕輕點了下頭,什麼也沒說。
俞湛臉上一直掛著溫和的淺笑。他也點點頭,頷首行禮告退,緩步離開。他走出浩穹月升,回頭又了一眼。
齊煜寫完了課業,跑來找沈茴。沈茴讓在下面等著,自己回寢屋去,換一裳。
沈茴進了寢屋,有些意外地看見裴徊居然在這裡。他正坐在榻上,隨手翻著昨天晚上沈茴讀的書。
沈茴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彎彎,朝他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掌印來的正是時候,我正想去尋掌印呢。”
裴徊沒接話,反而說:“沒想到娘娘還喜歡看這種書。嘖,這是為日後做日理萬機垂簾聽政小太后做準備?”
“我本來從小就喜歡讀各種書。這書十一二歲的時候便讀過,不過是想再翻一翻。”
裴徊這才將手中的農科古籍放下,抬抬眼,瞥著沈茴,問:“娘娘要尋咱家什麼事?”
“當然是遇到了難題,要請掌印幫忙呀。”沈茴彎起眼睛來,含笑地將他著,“剛剛俞太醫過來診脈。我這才想起來,他也算為了我背井離鄉,從江南到京城,再從京城到關凌的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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