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茴將信放下,說:“聽說丁家姐姐快要親了?”
“是。”拾星笑盈盈,“奴婢知道娘娘必是要問的,拉著送信的人多問了幾句。丁家三姑娘的婚期在四個月後,正是劉家五郎。娘娘小時候您還說過憨憨可的那個劉家五郎。”
沈茴也笑了。點點頭,說:“小時候胡說的。劉家五郎是個正直的人,千雲姐姐這婚事好的。”
沈茴給丁千雲寫了封回信,然後才陪齊煜回去取東西。
齊煜一對淺眉擰著,詫異地問:“可是嬤嬤說一會兒太醫要過來給小姨母請平安脈呀!咱們不等太醫來再走嗎?”
沈茴對解釋:“太醫今天快中午才會過來。”
昨天沈茴讓小太監往太醫院跑了一趟,告訴俞湛今日快中午再來,且要留他用膳。
·
四月,正是溫暖明的好時節。沈茴和齊煜走在路上,看見無雲的湛藍天上從不同地方飄著風箏。
沈茴多看了兩眼。
齊煜悄悄打量沈茴的神,見小姨母盯著風箏,翹著角:“煜兒也想放風箏!”
“好。”沈茴的頭,“等讓宮人準備了風箏,過兩日就和煜兒放風箏。”
兩人帶著宮婢在齊煜昨日的住磨蹭了好一會兒,將齊煜的東西都帶齊了,回浩穹月升。回去的路上,正好迎面遇見進宮的俞湛。
“俞太醫。”沈茴牽著齊煜的手停下來,微笑著與俞湛說話。
俞湛守禮地垂首彎腰行過禮,再抬頭含笑向沈茴,說:“娘娘的事可辦好了?若是還沒辦好,臣先過去候著。”
沈茴派人告訴他快中午再來,他自然以為沈茴上午是有事要辦。
“辦好了。這就回去。”沈茴彎著眼睛笑,繼續往前走。
俞湛跟上去,落後個半步的距離,一同往浩穹月升去。
經過薔薇園時,忽然聽到一陣雜的嚷聲。
“有蛇啊!有蛇!”
“啊啊小鄧子被蛇咬到了!”
俞湛臉一怔,立刻快步跑過去。
宮人已經將從花叢中跑出來的蛇抓住了,免得驚擾宮中貴人。只是第一個跑過去抓蛇的小太監被蛇咬了一口,此時跌坐在地,在自己的,哼個不停。
俞湛瞥了一眼被打死的蛇,道:“劇毒。”
圍在這裡的宮人都一陣慌。
俞湛已走到小鄧子面前,挽起他的,查看傷口。他幾乎是沒有猶豫,立刻俯下來,一口一口將濃黑的毒洗起吐出。
小宮和小太監們圍在這兒,擔憂地著小鄧子。
沈茴有些擔憂地了一眼,立刻吩咐宮人去準備漱口的清水。當宮人將清水遞來時,親自接了,遞給俞湛。
俞湛接過來,迅速簌了口,然後從肩上背的藥匣裡取了小刀,開始理小鄧子小上的傷口,盡量不讓一點毒殘留在他。
俞湛松了口氣,道:“等下找人去太醫院尋我,再開一副藥,不能有一點毒殘留。”
“多謝俞太醫!”小鄧子紅著眼,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激的。
沈茴見小太監應該是沒什麼事兒了,也跟著松了口氣。擔心他上沒什麼錢,吩咐邊的小太監一會兒取了藥直接送過去。
不遠,裴徊著這一幕。
他將目落在俞湛上。
心初時,心裡喜歡的那種人,應當正是俞湛這樣的吧?斯文清儒,善良又正直。每一條都符合。
是恰好符合嗎?
還是先認識了俞湛,別人問起喜歡什麼樣子的男子,眼前浮現了俞湛的樣子呢?
裴徊垂目默立了片刻,轉離開。
·
俞湛給沈茴過脈後,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詢問:“娘娘今日可是有什麼事?要留臣用飯?”
“自然是擔心俞太醫忙碌,忙到忘記吃一碗長壽面。”
俞湛愣了愣,算了算日子,才想起今日是自己的生辰,不由無奈一笑。
沈茴著他的目卻有幾分歉意。若不是因為,俞湛也不必背井離鄉,甚至生辰日也沒有家人相伴。
“娘娘有心了。”俞湛長揖。
為了免去麻煩,午膳直接擺在庭院裡。齊煜也乖乖地坐在沈茴邊。
俞湛不飲酒,也食,倒是多吃了一些那碗長壽面。
用過午膳,宮端上來水果時,沈茴讓拾星將那本謄抄的《范路傷寒標注》拿給俞湛。
說:“無意間在一家書鋪子尋到的,想起俞太醫似乎尋了這書許久,便買下來了。俞太醫看看,可是這本?本宮沒記錯吧?”
俞湛看著書名,微怔之後眼中出喜。
“是,正是這本!風寒這樣的病,說不上兇險,卻每年都能奪取許多百姓的命。值得多研究多研究,製出更便宜的藥,讓百姓都用得起。”俞湛將書接過來,迫不及待地翻看。
他的目落在書頁上清雋的字跡,微凝了片刻。
他認識沈茴的筆跡。
可,沈茴大概並不知道他認識的筆跡。
俞湛不聲地將書合上,道謝:“多謝娘娘。”
齊煜坐在石凳上吃了好些荔枝,一直不上話,到底是小孩子,覺得自己被冷落了。嚷嚷著讓沈茴陪下棋。
沈茴一點都不喜歡下棋。齊煜又讓俞湛陪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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