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煜心上築起的堅固城牆瞬間倒塌。哭得更兇了。將臉使勁埋在沈茴的懷裡，一雙小手亦使勁兒攥著沈茴的袖。

沈茴沒有阻止齊煜，任由小孩子在懷裡哭個夠。

“蔻蔻，你若實在難就哭出來，在姐姐面前強撐著，你憋得難，姐姐也心疼。”——這是二姐姐教的。

斯人不在，話猶在耳邊。

沈茴的眼淚一顆一顆落下來，落在齊煜的頭髮裡。

孫嬤嬤看著抱在一起哭的兩個人，心中悲慟，轉過去，無聲落淚。

三個人哭了好一陣，才都止了淚。

孫嬤嬤猶豫開口：“那以後……娘娘，以後怎麼辦？娘娘可有主意？”

雖說，之前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沈茴，可如今既然沈茴已經知道了。孫嬤嬤不由朝問主意。

這個，強撐了四年，真的太累了。

好想沈茴可以靠過來，給與個主心骨的力量。

齊煜也抬著頭，可憐著沈茴，像個等著宣判的小犯人。

沈茴用纖細的手指慢慢攏著齊煜的頭髮，微笑著齊煜誇讚：“以前瞞得很好，以後也可以繼續瞞下去。等到了行宮，煜兒搬到小姨母邊，姨母幫你一起瞞。”

齊煜的眼睛亮晶晶的。抓住了重點——到了瑲卿行宮，就可以跟小姨母一起住了！

“那瞞到何時？”孫嬤嬤歎氣，“皇家至今沒有別的皇子……”

沈茴莫名其妙地說了句：“不會再有皇子出生了。”

齊煜仰著小臉，疑地著沈茴。並不懂小姨母這話是什麼意思？不會有皇子再出生了？那怎麼辦？不能當太子呀！孫嬤嬤說過，當了太子、皇帝，假裝男孩子的事就瞞不住了呀！

沈茴著齊煜的眼睛，覺得的眼睛真好看。

——簡直和記憶裡二姐姐的眼睛一模一樣。

沈茴彎下腰，視若珍寶般溫地吻了吻齊煜的眼睛。

天暗下來時，沈茴才離開。踩在搭板上時，下意識向岸邊，看見了裴徊。

第93章

裴徊邊還有幾個男子。裴徊側立在河邊， 若所有思地著正隨風輕晃的燈籠。

天太黑了，沈茴看不清站在裴徊邊說話的那幾個人是誰。

沈茴收回視線，默默往回走。

恨意， 讓開始籌謀如何殺掉皇帝。可是理智告訴， 不能憑借一腔恨意行事。必須考慮更多的事。

皇帝死了之後該怎麼辦？

這個爛到子裡的王朝，要如何從頭治理？在反思自己有沒有這樣的佐政能力。

，會不會為裴徊手中下一個傀儡？

“娘娘， 蕪公主已經等了很久了。”小宮團圓迎上來。以為沈茴忘記了，提醒著。

沈茴並沒有忘記蕪公主，是故意將小姑娘留在這裡待了一日。

·

船上的房間， 除了主要的幾個，其他房間都不大。

蕪在小房間裡呆坐了一整天。期間有宮婢送上來吃的， 也沒什麼胃口。隨著時間的推移， 越發坐立難安，臉蒼白。

齊煜落水的那一幕總是浮現在眼前， 蕪低下頭，忍了一天的眼淚，終於忍不住了， 一顆接一顆掉下來。

聽見“吱呀”一聲推門響，蕪子一抖， 抬起頭， 用蒙了一層淚霧的眼睛， 著走進來的沈茴。

沈茴走進來，掃了一眼，在靠窗的長椅坐下。今晚有風， 風吹河面， 水浪拍打船的聲音從窗戶進來。

“聽說和別的公主比起來， 煜兒找你一起玩的次數更多一些。”沈茴緩緩開口，語氣聽上去溫溫的，沒有什麼怒氣的意思。

越是這樣的語氣，蕪臉越發蒼白。好半天，才哽咽地問：“弟弟還好嗎？”

沈茴的目落過來，蕪臉上一紅，瞬間低下頭，不敢看沈茴的眼睛。小手張攥著子。分明在今天早上親手將齊煜推下水，現在再問他好不好，太虛偽了。小姑娘為自己的虛偽臉紅。

站起來，朝沈茴跪下來，也不為自己辯解：“皇后娘娘，是我做的。是我推了弟弟。請皇后娘娘降罪。”

俯首，額頭抵在地面，眼淚吧嗒吧嗒地砸下來。

覺得自己沒有臉哭，使勁兒咬著，不敢哭出聲來。

“告訴本宮，為什麼？”

蕪不明白皇后娘娘的語氣為什麼聽起來一點都不兇？難道不是應該盛氣凌人地打，讓人把抓進牢房裡去，甚至殺了嗎？

蕪小子抖了抖，抬起頭向沈茴。

沈茴靜靜看著。

一個七歲的小姑娘，哪來那樣大的惡呢？這背後定然有人指使。推一個小姑娘出來做這事，說不定拿出怎樣的恐嚇。

當然了，白日時，沈茴已經派人去調查。去調查的人也已回來，正在隔壁候著。但是沈茴沒有立刻聽人稟告，而是先來了這裡，想先聽聽蕪公主的解釋。

蕪著沈茴，猶豫了。

沈茴看了一眼桌上的糕點，移回視線著蕪，問：“不？”

蕪怔了怔，小聲噎著，把事一五一十地說了。

“荔嬪！是荔嬪我這麼做的。嗚嗚嗚我要是不聽話，就打我母妃，還要把母妃從船上扔下去嗚嗚嗚……”

Tips：如果覺得52書庫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www.52shuku.vip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傳送門：排行榜單 好書推薦 綠藥 甜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