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桃將手中的劍往桌子上重重一拍,氣憤地說:“你們說夠了沒有啊!是,我松桃憑本事搶男人,膩了就甩。怎麼了?憑什麼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我就得從一而終?看不過眼,來乾架啊!”
松梅坐在院牆角的小板凳上,一邊嗑瓜子兒,一邊小聲嘀咕:“竟胡掰掰。男人三妻四妾,還知道把小妾養到底哩。男人搶別人媳婦兒也是要被罵的。一碼是一碼,胡扯什麼哩……整日氣勢洶洶的,給自己冠個瀟灑名……”
松桃過來:“松梅,你在那邊嘀嘀咕咕什麼呢?是不是又在說我壞話?”
“好了!”趙三旺冷著臉。
院子裡嬉鬧地人都站了起來,臉上神也恭敬幾分。
趙三旺黑著臉,他向松桃,問:“隔壁那個郎君是裝的啞?”
“是啊。我親耳聽見他講話了。”
趙三旺覺察出不尋常。他沉聲說:“咱們這趟押的鏢可是大單子。平平安安將鏢到關凌,賺的銀子夠
咱們吃一輩子了。”
院子裡的人想起這筆膽子的酬金,臉上都有了喜。
趙三旺看一眼隔壁院落的方向,再繼續說:“以防萬一,收拾東西,今天晚上咱們連夜離開容。”
他轉進了屋,一直走到自己睡覺的裡屋,將牆壁上懸掛的一幅畫扯下來,推開暗門。原來這間屋子裡面還藏了一間狹小的室。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正睡在室的窄床上。
萬順鏢局這次押的鏢,不是什麼重要財務,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當天晚上,萬順鏢局的人押著鏢,連夜離開了小院。就算是原本滿心想著搶男人的松桃,也以大事為重,只是多看了一眼隔壁的院落,然後握手中的劍,跟著鏢局的人一起悄聲離開。
原本裴徊打算第二天早上帶著沈茴啟程起來容,卻因為沈茴忽至的月事,決定又多停留一日。
·
傍晚,沈茴已不覺得腹痛腰酸無力,坐在院中的長凳上,著天際的晚霞。想著明天就要離開容,離開這簡單的尋常小院,竟生出幾分不舍的緒來。
沈茴回頭,從開著的窗戶,向站在屋裡的裴徊。
一刻鍾之前,一隻信鴿飛進小院,將信送給裴徊。沈茴還沒來得及送來的信上寫了什麼東西,便眼睜睜看著裴徊著信晃了晃,變戲法似的,信鴿送來的信便燃了,了灰。
“我們明天什麼時候走?”沈茴問。
“上午。”
沈茴點點頭,回過頭來,重新仰起頭來,向滿天的火燒雲。過了一會兒,又轉過頭向屋裡的裴徊,問:“我們今天晚上吃什麼?”
還沒等裴徊回答,沈茴接著又問了一句:“明天早上吃什麼?嗯……趕路的時候要準備的乾糧可都準備了?”
裴徊將寫好的信塞進信鴿上的信筒裡,將信鴿放飛,然後瞥向沈茴,道:“娘娘想出去轉轉,就直說。”
沈茴彎起眼睛來,衝他笑。
·
沈茴終於還是買了街邊天的包子、米、烤,還有糖葫蘆。這些之前覺得很不乾淨的東西。
尋常百姓都是這樣吃的,那麼應該也可以吃,不會吃了生病才對。
“還要什麼?”裴徊瞥著側的沈茴,產生了質疑。邊這個樣子的沈茴,還哪有半分養尊優小皇后的模樣。
“吃飽了。”雖然沈茴還想吃街角那家的烤鴨脖,可是實在是吃不下去了。
又往前走了一會兒,沈茴聽見了小孩子的哭聲。
“真慘啊,老張老來得子,還是三生子,竟沒有機會福了。”
“唉。也不知道老張得罪了什麼人。你們可沒看見,老張死狀太淒慘了。”
“可不是嗎?都沒敢讓他的家人去看。聽說被切一塊一塊的,太嚇人了!”
“也可憐這三個這麼可的孩子,這麼小就沒了父親……”
沈茴聽著邊人的議論,向前面經過的送葬隊伍。走在三面的三個小男娃,傷心地哭著。他們一般高,長得也一模一樣。
“我之前在客棧的時候,從窗口向瞧街市的熱鬧,見過這三個小男孩。”沈茴說。
裴徊敷衍似地“嗯”了一聲,著被人抬著往前走的棺木。
沈茴歎了口氣,聲音悶悶地說:“不知道誰那麼壞……”
裴徊這才抬抬眼,瞥向蹙著眉頭的沈茴。
誰那麼壞?
咱家啊。
裴徊笑笑,口氣隨意:“該回去了。”
裴徊把沈茴帶回去,然後獨自一人又出去了,因為在容還有一個名單上的人,等著他去取命。
裴徊走了之後,沈茴坐在院中著天邊的紅一點點退下去,天慢慢黑下去。還是琢磨裴徊去做什麼。
凌的腳步聲,將沈茴從思緒裡拉了出來。
崔寶靈帶著郡守府中的家丁,來了。
第79章
最初, 沈茴還以為是隔壁鏢局的人回來了,直到那些人開始敲門。
住在客棧的時候,店小二上來敲門送飯, 沈茴寧肯肚子都不開門。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陌生人來敲院門, 怎麼可能理會。
崔寶靈等得不耐煩了:“踹門!”
沈茴站在院牆下,雙手背在後,手裡握著一把切菜的窄刀。在邊的院牆, 搭著一個木梯,可以通過這木梯攀到院牆另一側的小院裡。在這些人踹門闖進來之前, 沈茴剛費勁地將梯子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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