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放下筷子的時候,對麵的顧南風不皺了一下眉:“飽了嗎?”
今天吃的飯量隻是平時的二分之一,聯想到從商場出來到現在,宋知意的緒似乎就一直不對,顧南風越發地覺得不對。
宋知意喝著湯,輕輕地“唔”了一下,抬頭見他看著自己,又開口補了一句:“貝兒今天說我又胖了,我這兩個月胖了十斤,重漲得有點快,我想控製一下。”
顧南風看了一會兒:“你不胖。”“可是再那樣吃,就會胖了。”
他也沒再說什麽了,“那你把那碗湯喝完。”
“好吧。”
這段時間阿姨一周總有四天是有湯水的,宋知意以前不怎麽喝湯的一個人,現在都已經習慣了。
隻是以往覺得味可口的湯,現在口卻覺得索然無味了。
低頭將那碗湯喝完,過紙巾一邊著邊的油跡一邊開口:“我吃飽了,上去看些資料。”顧南風點了點頭,“不舒服就不要看了,鄧醫生八點到。”
宋知意並沒有哪裏不舒服,如果非要說,也隻是心頭難。
覺得命運似乎總是喜歡跟開玩笑的,想要放過自己放過顧南風,重新開始,好好生活。
可似乎都不行,總是有一件又一件讓無法承的事浮現在的跟前。
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算了,人死如燈滅,就算真的報複了顧南風又有什麽用,媽媽也不能活過來。
然而今天,卻有人跟說,當年顧南風所謂的報複,也不過是持強淩弱,仇恨轉接。
爸明明也是害者,可顧南風卻將一切都推到了他們的上。
宋知意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真的要瘋掉了。
“知知,鄧醫生來了。”
聽到顧南風的聲音時,宋知意怔了一下。
眨了一下眼睛,才發現自己眼底有眼淚。
連忙了張紙巾,按了一下眼睛,然後才應聲:“我知道了,讓鄧醫生進來吧。”
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就被推開。
一個男人提著醫藥箱跟著顧南風走進來,宋知意坐在沙發上,對著男人淡淡地笑了笑:“鄧醫生。”
“顧太太,顧總說你的胃不太舒服,可以說說是怎麽不舒服嗎?”
顧南風已經坐到旁了,他上的氣息傳過來,讓抑得難。
可隻能夠假裝什麽都不知道,“沒什麽,就是有些惡心,有時候有些脹氣吧。”
鄧醫生點了點頭,“那倒沒什麽大礙,平時注意一下休息就好了。”
他說著,拿出聽著:“太太方便讓我聽一下你的小腹回音嗎?”
“嗯。”
五分鍾後,鄧醫生說了一樣的話。
顧南風站了起來:“我送送鄧醫生。”
宋知意點了點頭,看著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去。
“顧總,留步。”
別墅門口,鄧醫生回頭抬手擋住了顧南風繼續的步伐。
顧南風停了下來,看著他:“正常嗎?”
“顧總不用太擔心,太太懷孕已經有十周了,有些妊娠反應也是很正常的。”
鄧醫生說著,又補了一句:“十二周的時候,顧總可以帶太太到醫院做個檢查。”
顧南風點了一下頭:“你回去吧。”
“好的,顧總。”
鄧醫生已經離開了,顧南風站在門口,卻一直沒有。
他騙了宋知意。
所謂的三月協定,也不過是為了讓胎穩定下來,三個月之後,他斷然是不可能放走的。
可他也知道,三個月之後,自己還有一場仗要打。
這段日子以來的和諧讓他有種回到當初的錯覺,他貪宋知意這樣的溫,和兩個人這樣融洽的相。
顧南風也不知道,這個謊言,自己還能夠瞞多久。
宋知意洗完澡出來,顧南風已經回來了。
將頭發放了下來,走到梳妝臺前,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想起吳貝兒的話,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
“你在看什麽?”
男人的聲音從後傳來,宋知意連忙收回視線,抬手了一下自己的臉:“沒什麽,今天貝兒說我胖了。”
顧南風拉下的手,自己了一下:“這樣才好。”
偏頭看著他,抬手拉了一下他的手:“顧南風。”
“嗯?”
“你三個月後真的會放我走嗎?”
他也看著,好幾秒後,才開口:“我們這樣不好嗎?”
他說著,俯下來抱住了。
宋知意看著前方,喃喃地問了一句:“好嗎?”
“好。”
他側頭親著,氣息有些熱,似乎想證明些什麽。
可他親了一會兒,突然就停了下來:“我去洗澡。”
說著,他鬆開了,“答應你的事,我會做到的。”
“去洗澡吧。”
宋知意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走上了床。
顧南風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宋知意已經睡著了。
他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想到剛才說的話,隻覺得心頭一陣陣地疼。
想離開。
宋知意是被噩夢驚醒的,人猛得從床上坐起來,一旁的顧南風也跟著醒了。
人還沒有從那噩夢裏麵清醒過來,整個人都在發。
顧南風開了夜燈,抬手將抱進了懷裏麵:“做噩夢了?”
“我做了個噩夢,顧南風。”
抬手捉著他抱著自己的手,力氣大得很,手指直直地掐著他的手背,指甲幾乎掐出傷口來。
顧南風低頭親了一下:“噩夢而已。”
宋知意眨了一下眼睛,眼淚直接就從眼角流了下來:“可是,那不像是噩夢啊。”
就像是真的一樣,真的讓害怕。
“別怕,隻是一個夢。”
宋知意哭了一會兒,才開口:“我想喝水。”
“我給你倒。”
他說著,轉要下床,卻不想宋知意拉住了他的手。
顧南風一回頭,就看到淚眼盈盈地看著自己。
他隻覺得心頭仿佛被什麽狠狠地撞了一下,“乖,別害怕,我抱著你過去。”
說著,他就將整個人像抱小孩子一樣抱了起來。
喝了水之後,宋知意緒也冷靜下來了。
也要回到床上,隻是坐在沙發上靠著顧南風的肩膀,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以前。
“知知——”
顧南風以為要說以前那些難堪的事,忍不住了一聲,卻不想聽到的全都是說那三年裏麵的事。
說怎麽喜歡上他的,說怎麽他的,說他以前的脾氣有多壞,說每次他生氣的時候,都是怎麽難的。
後來聲音漸漸小下去了,到最後,徹底沒了聲音,顧南風低頭一看,才發現懷裏麵的人已經睡著了。
他低頭親了一下的臉頰:“乖,我也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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