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江橙瞳孔驟,眼眸瞪大,看著那幢建築。
穿著消防救援製服的消防員們,正在廢墟旁來來回回,想必都是在為了救援而想辦法。
江橙頓時有些口幹舌燥,抓了自己背著的急救箱的帶子。
霍昀看向急診的人,沉聲問道,“那我們現在要做些什麽?”
急診的人說道,“配合消防那邊的救援工作,他們已經在製定最快的救援方案,我們待命就行,等到需要我們的時候,他們會來我們的。”
這樣等待著,讓人覺時間仿佛都變得漫長了起來。
江橙忍不住往前走了兩步,霍昀跟上來,“哪兒去?前麵就是管製區域了。”
“我不進去,就站在這兒。”江橙找了個近的位置,站在那兒。
幾乎都要能夠聽到現場救援的指揮的說話聲。
指揮手裏拿著幾張紙,大概是草繪的建築各樓層的平麵圖。
表看起來也是焦頭爛額,臉上不灰塵,被汗水結一團團髒汙。他隨手了,聽著對講耳機裏的聲音,表愈發的凝重。
又過了一會兒,就看到這個指揮闊步朝著醫護人員這邊走了過來。
“醫生!”這個救援指揮聲音已經有些沙啞了,大概是因為在先前的指揮中過度用嗓。
“現在什麽況了?”急診的人問了一句。
“剛剛打通了進二樓的通道,裏麵有五個傷者。”指揮說道。
急診的人馬上對後的急救人員打了個手勢,說道,“拿家夥跟我進去。”
急救人員們就紛紛背起了急救箱,扛起了簡易擔架。
指揮趕說道,“其中四個傷者,傷程度輕重不一,而且因為在煤氣炸所在的樓層,所以都有著一定程度的燒傷。”
急診的人點了頭,“我們會做臨時理,帶回醫院進行進一步的細致治療。”
“還有另一個傷者,可能需要醫生去評估一下他的況。”指揮說道。
霍昀眉心擰了擰,“什麽意思?”
指揮拿出了一張圖紙來,正是臨時繪製出來的二樓的平麵圖,拿到了他們麵前,手指了指圖紙上的一個位置,“傷者被在這裏,頭部有外傷,已經陷了昏迷。”
霍昀和左寒對視了一眼,瞬間就都心領神會這是他們的領域,所以馬上就往前走了兩步。
左寒:“頭部外傷?”
霍昀:“的位置和況如何?”
“我的人在這方麵不夠專業,所以希有醫生能跟我進去評估一下。”指揮說道。
江橙在一旁有些不解,“進去評估?”
不能先弄出來直接送去醫院搶救嗎?就傷者這種況,怎麽看都很危險吧?
江橙說著看向了霍昀和左寒,就看到了兩人沉毅的側臉。
“他這個位置。”左寒指了指先前指揮在圖紙上指過的位置,問道,“解救不出來是嗎。”
指揮點了點頭,眉頭擰了一個結,“要想把他從下麵弄出來,不是不行,但要費太大的功夫。不是我們不願費工夫……”
指揮看向了霍昀和左寒。
霍昀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而是擔心他撐不了那麽久?明白了,我跟你進去,要是傷的況實在不好,我看看能不能做現場截肢理吧,保命要。”
左寒在旁邊說道,“我進去評估一下顱腦損傷況吧,要是況不好,他傷的況能撐住也沒用。”
“好,跟我來,我讓人拿安全帽給你們。”指揮說道。
江橙想了想,皺眉道,“霍老師,骨鋸在我這裏。我跟你一起去。”
霍昀皺眉看一眼,剛想製止。
就聽指揮說道,“趕跟我來吧,別耽擱了。”
於是隻能忍住了,三人一起朝著前頭而去。
先前隻是站在遠看著,就已經覺得視覺衝擊足夠強烈。
而此刻,站在了樓麵前,那種鋪天蓋地的迫,就更加清晰了。
這幢殘樓,像是什麽怪一樣,屹立在前方。
仿佛試圖想要吞噬裏頭的生命。
而他們一藍的醫療救援隊服,站在殘樓前頭,頭上戴著黃安全帽,看起來那麽渺小。
卻要從這個吞噬生命的怪口中,搶回生命來。
他們準備進去的時候,正好急救隊員抬著其他四個傷者從口出來。
江橙隻看了一眼,就已經不忍多看。
燒傷。
已經是麵目全非。
“啊——!”
“呃啊啊啊——!”
有兩個傷者還清醒著,在承著巨大的痛苦,但嗓子好像已經壞了,發出來的慘聲,也變了沙啞的嘶吼,像是砂紙刮過一樣。
急救的人看到他們過來,就對霍昀和左寒說道,“霍醫生,左醫生,剩下的那個況也不容樂觀,你們趕進去看看吧。”
消防隊員將他們帶進了建築裏。
因為坍塌的緣故,二樓的層高已經被了,江橙還可以站直子,但左寒和霍昀兩個大高個,就都得佝著背了。
“這裏。”消防隊員將他們領到了傷者麵前。
也是此刻,他們才看清了傷者的況,雙齊齊整整的被住了,都差不多在膝蓋上方,沒到大一半的位置。
頭上一個明顯的傷口,已經被消防人員先理過,用紗布著,但紗布上已經被浸。
左寒其實在剛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覺非常不好了。
很抑,非常抑。
層高被了,讓他覺得很抑,甚至呼吸都覺得有些不太順暢。
再加上空氣中的灰塵味道。
其實,小時候經曆過那個事件之後,罹患了幽閉恐懼癥之後,雖然接過心理疏導,也沒能完全痊愈。
但左寒知道自己的況,通常都會避免各種可能會引起自己恐慌的況出現。
所以其實已經很有過這樣的狀態了。
今天實屬是意外。
那種恐慌的覺,仿佛攫住了心髒一般。
說來……很神奇。
左寒自己都覺得很神奇。
說起來,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沒有什麽醫德的人。
因為缺乏同心和同理心,他對病人從來不會有什麽同之心,一切都隻遵循理出發。
不會覺得你年輕你還小你就可憐,而是一切遵從醫學,遵從科學。所以他不相信奇跡,隻相信經驗和數據。
但是此刻,就在當下,就在自己視線接到那個傷者,看到他頭上帶紗布的瞬間。
就那一瞬間,好像先前所有的恐慌都不存在了。
左寒覺得很神奇,自己明明一個自認沒有什麽醫德的人,卻在那一瞬間,腦子裏想到的不是恐慌,而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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