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看得出程梨的擔心，臉上藏不住太多事兒。

都寫在臉上，寫在眼睛裏呢。

“一般況下是這樣。”左寒無意讓擔心，便這麽說了一句。

程梨一聽，稍稍放心了幾分。

趕起去冰箱裏拿了一個封袋，塞進了左寒的包裏。

“是蜂小蛋糕，我新烤的，晚上要是不睡覺就容易肚子，到時候你要是了，和同事們分了吃吧。”

“嗯。”左寒站在玄關，安安靜靜看著。

這個人，話語裏半句不提擔心，好像很支持他的工作似的，但眼神裏和舉裏，都是真摯的擔心和關切。

左寒的手垂在側，手指微微屈了一下。

然後抬手，輕輕在的頭上了一下，再將頰邊的頭發理到耳後去。

“你早點休息。”左寒說道，“就今晚的況，我大概是回不來了。”

“嗯。”程梨點了點頭，“沒事，你快去忙吧。”

左寒這才拿了車鑰匙，換鞋走出了玄關去。

程梨站在臺上，雖然天氣是熱的，但是十八樓的高度，風還是大，還比較涼爽。

程梨垂眸看著樓下的方向。

直到，看到地下停車場的出口，一輛suv從裏頭開了出來，開出小區。

程梨才輕輕歎了一口氣，朝著城中區的方向了一眼。

回房坐到床上，拿著手機給江橙撥了個電話。

那頭倒是很快就接了，隻不過，聲音聽起來，語速有點快。

“你這麽晚還沒睡，該不會是左老師也要臨時加班吧？”

程梨說道，“嗯，他剛剛出門，我就想到你這邊，打個電話來問問。聽你這意思，你也臨時加班？”

江橙無奈道，“寶貝，基本上，大部分事故裏的傷者，都是骨外和神外的活兒。而你，正好有個神外的老公，還有個骨外的姐妹。”

程梨無奈苦笑了一聲，“你們真是，辛苦了。最逆行者，致敬。”

“沒事，別擔心。正好我還能幫你盯著左寒。”江橙在那頭笑道。

程梨還是不太放心，小聲說道，“你顧好自己就行，我看到網上的本地新聞裏發的現場圖片，況看起來嚴重嚇人的。你不用去現場吧？”

江橙看了一眼自己手裏提著的急救箱……

輕輕咬了咬，然後笑了笑說道，“不用。沒到那程度，別擔心，而且左寒應該也不用去現場，他那個水平的，一般留在科室坐鎮就行了。”

江橙繼續道，“所以你好好休息啊。真要心疼我，明天給我做頓好吃的，然後讓左寒那家夥沾沾我的。”

程梨放心了不，笑道，“好，一定。”

結束通話之後，江橙就將手機放進了口袋裏。

一旁急診的同事笑道，“江醫生，要不是你是個的，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在打電話哄老婆了。”

江橙聞言笑了起來，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說是老婆也差不多了，我要是男的我早就娶了。”

哪還有左寒什麽事兒啊，肯定努力工作，買房買車把程梨給養起來。

“娶誰？誰老婆？”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江橙後傳來。

高大的影就站在江橙的後，仿佛遮住了，影像是要將籠罩一般。

江橙轉眸就看到了霍昀，表裏出了幾分詫異來，因為看到霍昀手上也拎著急救箱。

“霍老師，你該不會……也跟我們一起去吧？”江橙有些意想不到。

因為通常況下，科室的頭頭都是留在科室裏坐鎮的。

“嗯，我有創傷搶救的進修經驗。”霍昀卻好像對此不以為意，“也救過災。老祝讓我跟著一起去……”

霍昀說著，側目看了江橙一眼，繼續道，“說是也讓科室裏年輕醫生跟著學習學習。”

“……”江橙聳了聳肩，沒多說什麽。

霍昀道，“哦，那家夥看來也是被打發去現場的。”

江橙順著霍昀的目看了過去，就看到左寒的車子停在路邊的車位，從車上下來朝著他們走來。

江橙頓時有些明白了他們科室老祝和左寒科室老謝的用意。

如果說像和簡麟這樣的被派去現場，是去積累創傷搶救經驗的話。

霍昀和左寒這樣的，被派去現場，通常就是為了沾個拿個功勞。

這樣將來他們需要升職的時候，也算是履曆上一筆漂亮的資曆。

左寒走了上來，看了霍昀一眼，“你也去？”

“你都去，我當然更該去。”霍昀道。

左寒淡聲說道，“我倒是不想去，老謝說我剛來，需要這種經驗履曆。”

江橙問道，“梨子知道你去嗎？”

“不知道。”左寒轉眸看著，說得理直氣壯，“你別告訴。”

“……”江橙沉默了幾秒，“你該知道吧，我是程梨的朋友。”

左寒看了片刻，隻淡淡反問了一句，“哦，酸梨知道你去嗎？”

江橙抿了抿，頓時就不做聲了。

霍昀在一旁聽著，不由得輕輕挑了挑眉梢，“怎麽？程梨是你倆的老婆呢？”

幾輛救護車已經開了過來，在他們跟前停下。

他們也已經沒有時間再閑聊，紛紛上了車，朝著現場而去。

在車上，就聽司機說，現場況不好的。

但真正到了現場，才知道有多不好。

從救護車上下來，看到了混的現場，消防車、警車、救護車的頂燈都旋轉閃爍著。

不難看出眼前的一片狼藉。

“這……”江橙的臉都有些變了。

“聽說本來就是老房子了，裏麵私自拆了承重牆，頂樓還加蓋，地基就有點不穩。然後煤氣炸了。”

有的時候，很多的意外，明明隻是一個點，卻仿佛和其他的點一起，一環扣一環，形了一個完的閉環，變了一個最壞的結果。

地基不穩，煤氣炸，樓塌了。

急診的人已經先一步到場了，所以對況已經大致了解，見到他們來了，就過來說道，“現在狀況不太好，建築的坍塌況很嚴重。”

江橙看了一眼，說道，“一樓的況嗎？”

指了指已經坍塌的建築，看到已經不太能看得見的一樓，況是嚴重的。

急診的人看了一眼，下一句話，就讓江橙愣住了。

“那是二樓，一樓已經被到地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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