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這才反應過來，先前還以為是汗流的太多呢。

湯宸也反應過來了，趕手忙腳的從包裏掏巾出來給，邊掏邊說道，“程老師，你流這麽多鼻你沒發現？”

“忙懵了沒多注意。”程梨有些不好意思地接過巾掉跡。

“總能聞到嚐到味兒吧？”湯宸將巾一張張出來遞給，繼續道，“要不是我來了，你什麽時候才能發現啊？”

“休息的時候自然能發現了。”程梨拿巾堵著鼻子，聲音有些甕甕的，“防毒麵裏……味道有點不太好，所以一下子還真難辨別什麽味道。也沒流多久，久了我肯定能發現了。流點鼻而已，可能就最近上火，沒事的。”

這幾天總是不一頭大汗的，那個麵裏的味道自然不太好。

搞得每晚回去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洗澡，覺要是不趕洗幹淨，都怕自己上的噴漆味兒和汗味兒會熏到左寒。

“哎。”湯宸將冰咖啡遞給程梨，“程老師你這麽辛苦的樣子，我都不好意思你傭金了。你這是真的汗錢啊，有有汗的。”

程梨笑著擺了擺手，“沒事，你該就，能多給我介紹一些活兒就行。”

“程老師這麽敬業，必須的。這些單子給你我也放心。

大概是程梨濺當場的場麵讓湯宸心有餘悸，所以他沒能放心離開，一直在旁邊待著，等到程梨忙完。

然後湯宸就發現了，準備到忙完的那個點時，程梨似乎就有些心不在焉了似的。

時不時會看一眼手機。

湯宸問道，“程老師在等誰電話嗎？”

“啊。”程梨輕輕點了點頭，“是的。”

沒過多久，時間一到點，程梨的手機就準點響起。

湯宸就看到了手，接聽了起來，明明臉上寫滿了疲憊，但是角的笑容和眼裏的神，都是溫而甜的。

“你忙完了？”程梨問道。

就聽見左寒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還沒呢，你忙完準備回去了嗎？”

程梨：“嗯，收工了，馬上就回去。”

給自己定下的時間是每晚都工作到九點，這個時間正正好。

因為最近左寒才剛職新單位，各種工作堆在一起，每天加班忙到晚上十點。

其實隻要程梨工作時間再久一點的話，左寒的時間就正好可以順便來接了。

程梨不是不希左寒來接，也不是不希和左寒一起下班回家，但凡現在忙的工作是給小朋友們上課，肯定願意和左寒同步下班時間，一起回家。

是想想，好像一天的疲憊工作都能被畫下一個完的句號。

可是程梨覺得自己現在這個工作實在是……太邋遢了，忙活得一臭汗和噴漆的味道，每晚連打車回去時，都對出租車司機不好意思的，又何況是要和左寒關在一個車廂裏。

程梨到現在都還記得，和左寒初見時，自己騎著小托風塵仆仆的樣子。後來去晏城解救他時，自己又是一副疲憊憔悴不修邊幅的樣子。

但那時候，無所謂，反正也沒打算和他有什麽……

可是現在好像不一樣了，為悅己者容，就算不說要在左寒跟前打扮得有多致俏麗，起碼也不希自己這麽邋遢的樣子被他看到就是了。

所以程梨就預留好了時間，回去之後洗個澡，左寒差不多正好回來，他都會買些宵夜回來，和一起分。

這幾天，都是這樣，非常疲憊但也非常充實。

程梨不能說不累，但卻不覺得苦。

“你呢？”程梨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將噴漆瓶子和其他工收拾好，低聲問著電話那頭的左寒，“累不累？”

“……”左寒在那頭沉默了幾秒，輕輕歎了一口氣。

再然後，程梨就聽到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埋怨似的咕噥。

像是有些委屈，又像是在撒似的，說道，“都快累死了。謝紀安簡直不把我當人使啊，就是生產隊的驢都還能歇一歇吧……我連驢都不如。三臺手連軸轉，我好像了什麽手工廠裏的流水線機。”

程梨聽了他這話，又覺得好笑，又有些心疼。

心裏還有些說不上來的覺，就好像一下子意識到，就像左寒可以在麵前這樣抱怨，自己應該也是可以像左寒撒訴苦的。

原本就該互相扶持著。

還不等程梨多說什麽，左寒又繼續說道，“我工作還是順利的，所以你往後別那麽辛苦大熱天出去高溫作業了。”

程梨被他這話說得，原本還想開口說些什麽的，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就好像，其實並不需要自己訴什麽苦，左寒全都明白。

隻輕輕應了一聲，“嗯。”

“那回家見了。”左寒說道。

“好。”程梨說道。

“哦對了。”

“嗯？”

“今晚宵夜想吃什麽？”左寒問道，“霍昀說雅玉路上有一家用小青龍做的麻辣小龍蝦，你要吃的話，我讓他帶點過來。”

程梨笑了起來，“好，就這個吧。”

結束通話之後，程梨就看到湯宸在旁邊咬著飲料杯裏的紙吸管，看著。

“嘖，嘖，嘖。”湯宸裏發出幾個咋舌音來，“程老師這是，熱中啊。”

“啊？”程梨眨了眨眼。

湯宸說著，指了指程梨的臉，“滿臉都寫著三個字呢——熱中。”

程梨聽到湯宸這話愣了愣，抬手了自己的臉。原來自己的表在別人看來，已經是這個狀態了嗎？

程梨回到家，趕洗了澡，原本隻想著先瞇一會兒，等左寒下班回來了，就起來，和他吃宵夜。

哪裏知道，往床上一躺就像是直接昏迷了一樣的沉沉睡了過去，半夜是被熱醒來的。

程梨睜開眼，神智都沒有完全恢複清醒，隻覺得很熱，空調好像壞掉了。

也並不很清醒，半夢半醒之間，迷迷瞪瞪就去了另一間臥室，說來也神奇，明明也沒睡過幾天那間主臥，但就是……好像非常悉似的。

一走進臥室，就覺到了裏頭充斥的冷氣涼爽，甚至都不用多認真去看，就上了床，躺在了男人旁，舒舒服服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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