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昀嘖了一聲，擰眉看他一眼。

霍昀還沒開口，左寒看著那邊互相扶持的閨兩人，就又淡聲對霍昀說了一句，“而且，你不要小瞧江橙。”

聽到左寒這話，霍昀挑了挑眉梢看向他。

左寒繼續道，“我總覺得，你要是小瞧這姑娘，恐怕是要付出代價的。”

左寒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種這樣的預，但就是有。

大概是因為，左寒一直就覺得霍昀和自己是很像的人。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左寒和霍昀之間，一直就是有點惺惺相惜，又有點互相看不順眼。

總之，正因為覺得很像，所以左寒才覺得不要小瞧程梨及程梨邊的人。

畢竟如果不是親經曆，左寒也不會知道，自己會對這樣一個酸梨，有了對旁人不一樣的緒。

按照以類聚的道理，這顆酸梨邊的人，應該也不簡單。霍昀要是小看，遲早付出代價。

程梨緒漸漸平複下來，好歹也是能和向寶珍磨那麽多年的人，緒管理的水平還是可以的。

程梨深吸了一口氣，看著江橙，“呼，好了，走吧。”

這才去了病房。

黎曉惠正拿著手機，看著舞蹈的短視頻，雖然因為尚未恢複的傷勢，臉依舊有些白，但是緒看起來似乎還可以。

聽到了門口的腳步聲，黎曉惠看了過來，“梨梨？你怎麽……”

黎曉惠顯然沒有想到，先前送了飯之後離去的兒會去而複返。

撐著子坐起來，以為兒是擔心沒好好吃飯，便說道，“你拿來的飯菜我都吃了。”

“嗯，吃了就好。吃了就好。”程梨應了一聲。

然後黎曉惠看到了和程梨一起進來的江橙，以及後頭跟著的霍昀和左寒。

黎曉惠那雙麗卻憔悴的，眼角甚至還有著未散青紫的眼睛裏，目仿佛會說話似的，先是恍然，而後有些了然，最後變了一種釋然。

垂著眸子，角淺淺彎著，低聲說道，“我檢查的結果，不太好，對吧。”

“嗯。”程梨低低應了一聲，再多的好像就說不出來了，開不了口似的。

江橙在一旁說道，“阿姨，你的穿刺結果出來了，況不太好。”

黎曉惠沉默了幾秒之後，輕輕點了點頭，“我……猜到了。”

程梨沒想到竟然真的如同江橙所說的那般，到了這個程度，恐怕早就有所猜測。

原本江橙這樣說的時候，程梨心裏還沒有太大的覺，可是到了真正聽到母親親口說出這話的時候，程梨還是忍不住有些激烈的緒，從心裏升騰起來。

是那樣有著優秀的緒管理能力的人，但在這一瞬間，心裏激烈的緒，都幾乎要失控。

連都在輕輕抖著。

左寒站在不遠，安靜看著程梨臉上微表的變化。

心裏已經意識到了，這顆酸梨……要生氣了。不，或者應該說，已經生氣了。

“為什麽……”程梨喃喃開了口，吐出了三個字來。

但黎曉惠顯然並沒有聽清楚，看向程梨，問道，“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為什麽啊！”隨著每一聲質問，程梨的聲音裏的緒愈發激烈，愈發失控，從一開始的平和，到最後，每一個音節幾乎都是炸出來的。

帶著無法遏製的憤怒，排山倒海。

就像是，抑了太久之後的劇烈噴發。

黎曉惠因為忽然發的緒，而有些發愣，大概是因為是在太見到程梨有這樣的緒了。

所以乍一見到，最先的狀態，其實是反應不過來的。

等到腦子裏漸漸反應過來的時候。

黎曉惠乍然想到，是啊，梨梨已經抑了太久太久了。

笑了笑，有些苦。

黎曉惠聲音輕輕的，“我隻是覺得應該沒什麽，就算有什麽，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毀了你的人生，這是我應得的，是我的報應。”

程梨的緒沒法平複，繼續道，“你明明早就發現了不對！你明明早就發現了的！為什麽不來醫院！為什麽不做檢查？為什麽！”

“你明明可以早一點來醫院檢查的！而不是要等到現在，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林磊家暴的事，你豈不是要等到我帶你來醫院檢的時候才……”程梨說到這裏，倏然停下了。

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麽。

黎曉惠看著，看到了兒目徹底熄滅的過程。

先前還閃著怒火的，此刻，卻像是一切都熄滅了、寂靜了、平息了。

這讓黎曉惠無來由有些心慌，那種心慌的覺，就像是什麽東西流逝了，卻怎麽也抓不住一樣。

黎曉惠坐直了子，“梨梨……”手想去拉程梨的手。

才剛抓住程梨的手指，程梨卻瞬間走了手指。

程梨靜靜看著黎曉惠，就用那已經平息了的眼神，安靜看著。

先前中斷了的話語，也終於連上了，語氣不再是假設，而是篤定的，“你明明已經察覺到不好了，卻要等到我帶你來醫院檢的時候，才檢查這個。就是為了在這個時候告訴我，你毀了我的人生，這是你應得的報應。”

程梨輕輕笑了一聲，“你覺得這樣就能還我了。或者說你覺得就能夠和你自己心裏這些年對我的虧欠一筆勾銷了……”

程梨的聲音倏然冷了，“不，這是你對自己健康的不負責任，和什麽報應什麽虧欠，都沒有任何關係！”

“你說你毀了我的人生？”程梨一瞬不瞬地盯著黎曉惠的眼睛，“媽你錯了，你沒有毀掉我的人生，我有喜歡的工作、喜歡的人，有心疼我的摯友，我有事業有生活，我不自怨自艾，我向前看！我的人生好得很，隻要我不願意，誰也毀不了。”

“你毀掉的，不過是你自己的人生罷了。”

程梨說完這句，轉就走，隻是都已經走到門邊了，忽然停頓了腳步。

黎曉惠看著的背影，本以為會轉過來，黎曉惠知道自己這個兒素來心。

但是程梨沒有，沒有轉，隻是站在那裏，淡聲說道，“我的人生，不是你想毀就能毀掉的。但我希你清楚，你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毀掉的不止是你自己的人生，還有林泱泱的。還小，還有未來。你自己考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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