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認認真真向營業員詢問著商品的功能，問得差不多了之後，就點了點頭道，“好，那麻煩你幫我開個單吧。”

“好的，稍等。”營業員禮貌問道，“這款我們有三個，一個亮銀，一個啞黑，還有個暗夜藍。請問您需要哪個？”

程梨轉眸看向左寒，問道，“要哪個？”

“嗯？”左寒道，“隨便選個都行，老郭沒那麽挑，手服配的手帽，就那個墨綠的帽子，他能戴那麽多年……”

程梨不由得又想到自己曾經看到左寒給爸爸做手時，戴著的那個墨綠的帽子，差點想笑。

輕咳一聲，也知道左寒是誤會了。

看著左寒的眼睛，“我是說，你喜歡哪個？這個……是我想買給你的。”

左寒的表有著很短暫的滯，就好像是，緒在傳遞到表上的時候，出現了阻滯。

程梨說道，“我看家裏你那個剃須刀有點舊了，這個好看，聽起來功能也好，買個給你換了。你喜歡哪個？”

左寒臉上的表似乎這會子才和緒傳遞上了，他看了一眼櫃臺上擺著的三種。

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先前還很是漫不經心的，覺得隨便哪個都行，隨便哪個都無所謂。

此刻卻仿佛忽然就認真了起來。

“亮銀吧。”片刻後，左寒說道。

售貨員開了單，程梨拿著單子去付錢，收銀臺就在旁邊不遠。

左寒目敏銳，其實他原本覺得程梨是用他給的那張工資卡，因為他曾經說過，他會負擔家庭的一應開支。

但是左寒隨意掃了一眼，卻看到程梨並沒有拿出那張卡來，而是用手機調出了付款碼，讓售貨員掃了支付了。

那就意味著，不是用他給的那張卡來支付，而是用自己的錢，在給他……買禮？

“先生，給您。”售貨員已經將一個新機裝好到袋子裏了，遞給左寒。

他接過之後，打開袋子往裏看了看，然後把袋子合上。

不知為何，想了想，又打開袋子往裏看了看。

程梨付完錢過來，就正好看到左寒正往袋子裏看的神，就像……很是好奇似的。

說實在的，這個男人收不低，品味也不差，按說也沒用好東西，就連現在家裏的那個剃須刀，也是這個牌子的很好的型號，隻不過是舊款了而已。

照理說他應該不至於這樣，像是……小孩子看到了新奇的玩似的神，但是此刻程梨覺得，他看起來卻有點這個意思在裏頭，就覺得……莫名有點可。

而且之後繼續逛商場的時候，那一路上，左寒都拎著他那個裝了新須刨的袋子，心似乎不錯。

是啊，程梨想，人收到禮，都是會開心的嘛。

然後給老郭買什麽，左寒完全沒有任何意見。

程梨看他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就無奈道，“左醫生，那畢竟是你的老師，你比我了解他的喜好啊，你倒是給點意見。”

“我沒什麽意見，都行。”左寒側目看一眼，“我覺得你會挑禮的，你挑就行。”

程梨雖然無奈，但還是好好思考了一番，最後給郭老師選了個按椅，不便宜，奔著五位數去了，正好上店慶大促打折，才勉強打到四位數。

但想到郭老師買了那麽貴的戒指給他們，程梨還是連猶豫都沒有，就買下了。

左寒看到，又沒有拿出他給的卡來。

這下子，終於忍不住皺了眉頭，走到了程梨旁，低聲問了句，“我給你的卡，忘記帶了嗎？”

“嗯？”程梨一愣，轉頭看向他，笑了笑，“沒打算帶，我買禮呢，用你的錢算是什麽事兒啊。”

左寒的眉頭擰著。

程梨看到他的表，看出他可能不太高興。知道他從一開始就不希兩人之間每一分錢都算得太清楚。

“這是我想給你和郭老師買的，當然得我來。”

左寒並不做聲，隻定定看了片刻，然後點了頭，“這樣，那我知道了。”

程梨還以為這事兒就這麽揭過去了呢。

哪知道，才剛從那個按椅店裏出來，還在想著買點什麽去見媽媽呢。

左寒直接就朝著個金店去了，隻一個照麵就選了條項鏈。

好家夥，還是條黃金的。

程梨好幾次想開口，但自己先前的話已經擺在那裏了，因為是自己想送，所以才自己給錢……

這話都還熱乎著呢。眼下總不可能打自己的臉。

去看郭啟瑞的路上，程梨想了想，說了句，“其實我也沒那麽窮啦，雖然現在失業，但是我以前上班和兼職畫稿，還是存了一些的。給你和郭老師買點禮還是能買得起的。”

左寒側目看了一眼，說道，“哦，上次摘楊梅基金沒用完，我添了點，買一條項鏈給你媽媽，比較能拿得出手。”

摘楊梅基金……

程梨一愣，想到那一遝嶄新的票子，忍不住說道，“那還真是……汗錢啊。”

然後才發現並不是去醫院的路線，反應了過來，“郭老師出院了？”

“嗯。”左寒點了點頭，“說是醫院住煩了，反正也恢複得不錯，就出院了。”

郭啟瑞的家離興華苑不算太遠，從商場開過去，也要不了多久。

是個老小區，而且最近樓下的門遙控還壞掉了，在樓上開不了樓下的門。

所以抵達樓下的時候，左寒就打電話給郭啟瑞，讓他陪護下來開門，因為出院了之後，生活上還是需要人照顧一下，所以早早就請好了陪護戶。

左寒和程梨在樓道口等著，但卻不是陪護下來。

而是一個興衝衝的人影從電梯裏出來了，滿臉帶笑地衝到了單元門口，打開了樓下門的門，笑道，“左寒哥！快進來！我正好……”

下一秒，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目僵地看著左寒後的人，“你怎麽……是誰？”

“還能是誰？”左寒淡淡看向，答道，“我老婆，程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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