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梨笑道,“哪有那麽可怕,我看了一下左寒的老師,人好的,特別溫和。”
“你說郭啟瑞?”江橙眉心擰了擰,“那能比嗎!郭老師一直以來的外號都是笑彌勒。你知道霍昀被稱作什麽嗎?”
“什麽?”程梨有些好奇。
……
“……據說是‘冷酷的木工師傅’。”簡麟喝了一口啤酒,對左寒說道,“就跟你的外號是‘暴走的腦花匠人’一樣,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種都是業人士私下裏科打諢的調侃,其實倒也沒有什麽貶低的意思在裏頭。甚至是正向的意思。
比如左寒這個諢號,其實是大家覺得左寒在手上,更願意冒險。
現今社會醫患關係張,很多醫生其實都不敢,也不願冒險。
冒險意味著風險大,但也意味著機會大。
但風險大了,失敗的後果很嚴重,很多家屬沒有辦法接這後果,就會將這些歸咎到醫生頭上。
你為什麽不繼續努力點?你為什麽不更優秀一點?你為什麽沒能救回我的家人?都怪你。
以至於各種惡的事件發生。
以至於現在有的醫生,不願也不敢冒險,能保守治療就保守治療,生怕自己手頭上死人。
就像程梨的父親當時的況,要是保守治療,可能已經不在了,或者還在昏迷中,靠著各種機來維持生命。
左寒皺著眉,表裏覺都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似的,“什麽?腦花什麽……?”
“你不知道吧?像你們這種無趣的人,當然是無法參與到同事們私下的聊天啦,又怎麽會知道自己的花名。”簡麟笑道。
左寒對此不置可否,撇了撇,“不過霍昀的外號還真是適合他。”
左寒拿起手機就發了個通話出去。
那頭很快就接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也不知道這聲線是什麽特質,像是天生就帶著些不耐煩的覺似的。
“喂?”
“霍昀?”
“你誰?”
“我左寒,給你發的消息看到了沒。”
“……沒,剛收工,什麽事?”霍昀的聲音裏帶著些不解的猶疑,他倒不是不認識左寒,兩人甚至有些,以前在一個醫院進修過,也參與過一些聯合搶救病例。
但是往不算太多,畢竟兩個人的格都有點冷漠。同樣開朗的兩個人能玩到一起去,但是同樣冷漠的兩人,就沒那麽容易了。
“你過來喝酒呢。”左寒說道。
“不來。你慢喝。”霍昀沒有毫猶豫。
左寒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真是冷酷的木工師傅啊,連一秒鍾猶豫都沒有。”
“……”霍昀沉默了幾秒,聲音裏也帶了些謔意似的,“不好意思啊,腦花匠人,我們玩骨頭的和你們玩腦子的人喝不到一桌上去。”
左寒道,“是嗎?可你們骨外的江醫生正在這兒喝著呢。”
“江橙?”霍昀頓了頓,“怎麽會和你在一塊兒?”
左寒:“是我老婆的朋友。”
霍昀:“你結婚了?!”
左寒擰了擰眉,“不來算了,先掛了。”
“地址。”霍昀道。
左寒說了這裏的地址之後結束了通話,簡麟在一旁笑得上不來氣兒,“你倆咋還在電話裏聊上了?”
“他小時候是不是挨過騙?”左寒嘖了一聲。
“哎?”簡麟疑道,“怎麽說?”
“警惕得……好像我要騙他過來割腰子似的。”左寒邊說邊搖了搖頭,端杯喝了一口山楂葉茶。
江橙和程梨從洗手間裏出來沒多久,菜也就紛紛上齊了。
江橙才剛喝了兩杯啤酒。
程梨就看到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形很是高大筆,頭發理得非常幹淨,是那種隻留一厘米發茬的球頭。
這個發型可以說是很考驗人的值和氣質了,駕馭得住的,就會顯得有些健朗的帥之類的,駕馭不住的,就會有點勞改犯的匪氣。
但這人介於兩者之間,有點健朗的帥,也有點匪氣。
就這個形象,程梨著實沒能往江橙領導方向想。
然後就聽到簡麟喚道,“哎霍醫生!這兒這兒!”
簡麟還衝著那邊招了招手,那個男人就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程梨一愣,下一秒就看到江橙肩膀耷拉著,看起來就有點頹。
霍昀走過來,很自在的就在江橙旁邊坐下了。
場麵一度十分沉默,也十分尷尬。
還是簡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給霍昀杯子裏倒上了山楂葉茶,說道,“哎那我先來提一杯吧,我們兩科多久沒聯過了。”
霍昀沒什麽意見,隻是杯子在手裏轉了轉,側目看了簡麟和左寒一眼,“不是說我過來喝酒?”
霍昀說著,目已經在他們幾人的杯子裏掃了一圈,發現好像隻有江橙杯子裏有酒,“弄了半天隻有我的人在喝酒?你們這些神外的,不實誠啊。”
江橙恨不得讓自己的存在更低一些。
簡麟樂嗬嗬的,給自己的杯子裏滿上了啤酒,給霍昀杯子裏換了啤酒,說道,“來來,我替左寒喝,可以吧?他因公負傷了。”
“工傷?你不是還沒職?”霍昀朝著左寒看了一眼,“你別不是去其他地方做示範手之類的還搞了個工傷出來?”
左寒舉了舉山楂葉茶的杯子。
霍昀對替喝沒有什麽意見,隻說了句,“那不上簡麟替喝啊,你不是有老婆?”
左寒想到程梨兩次被大炮放倒之後的形,握著杯子的手指不由得了。
他覺得程梨自己應該也明白,應該會婉拒的。
哪知程梨對此沒有意見,給自己杯子裏換上了啤酒。
“這一杯是我替左寒的。”程梨仰頭飲盡。
霍昀也喝掉杯子裏的酒,倒是沒想到,左寒這個看起來像是兔子似的人畜無害的老婆,居然又滿上了一杯敬了過來?
“這一杯是我自己敬你的。”程梨說道,“還希霍醫生以後在工作上……”
程梨原本是想說不要太榨,但是想了想,覺得和領導說這種話不合適,話到邊忍住了,換了另一句聽起來更委婉的,“……能多照顧照顧江橙。”
左寒在一旁看著程梨的眼睛,忽然就不覺得奇怪為什麽沒有婉拒了。這個人雖然平時像是兔子一樣綿無害,但也有著自己的堅持和勇敢。
比如在維護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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